「给我把那人轰出去,今后不许这人踏入我店舖半步。」
…………
被顾然这般大闹了一场,席云芝下午早早便回到了将军府,府中刘妈和如意她们都从小安的乳母口中听说了店里发生的事情。
刘妈觉得这事儿有碍女人家的名节,便提议让席云芝瞒着将军,说是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儿,席云芝哭笑不得,说:
「我若不说,今后若是从其他人口中传到他的耳朵里,岂不是更加难堪。」
这么打定主意,席云芝便在肚中酝酿说辞,谁知道,酝酿了一晚上,步覃在军机处,根本就没回来,只让赵逸传了个让她先睡的信。
席云芝怀着遗憾和忐忑,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宫里便就又派人来传她。
席云芝换了衣服,去到了宫里,发现甄氏的双眼红的厉害,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席云芝走过去,还没说话,甄氏就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又跟皇上吵架了?」
席云芝被她扑的莫名其妙,只好一边安抚一边问。
甄氏的贴身宫婢屏退所有宫人之后,偌大的坤仪宫中便只剩甄氏和席云芝两人,甄氏哭哭啼啼的声音这才响起:
「皇上说要选秀,扩充后宫。」
「……」席云芝了然,原来是这件事啊。当下便没了主意,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安慰,想了想,甄氏如今怕也不是想听安慰,只是想与她倾诉一番罢了,毕竟这种事情,就算不是皇帝提出来,过个几日,大臣们也会提出来的。
「从前跟着他日子虽苦,可横竖他也就我一个女人,如今他做了皇帝,我却要与旁的女人分享他。」
席云芝明白这种夫君被人分享的不安,试着说道:「这也许是皇上的职责,他其实也不想的吧。」
甄氏一听来劲了,突然指着大正宫的方向撒泼道:
「他会不想?他就巴不得扩充后宫,我知道,这么些年来,他也憋坏了,他早就对我失去了新鲜,你是没看到他说要选秀女时那种快要笑出来的表情。我算是看透他了。」
「……」
席云芝看着她破口大骂的模样,只觉得这个女人只是心中有气,她气得可能不是皇帝要扩充后宫这件事,而是气得皇上没有跟她商量,只是一人定夺了此事。
等甄氏发泄完毕,席云芝才提出了告退,走到正阳门时,却遇到了同样从宫里出来的步覃,夫妻二人的眼神全都亮了起来,步覃往席云芝走来,主动牵了她的手,问道:
「皇后又传你入宫啦?」
席云芝点点头,见他一夜未归,发髻都没有丝毫散乱,便知他可能一夜未睡,替他揉了揉额角,温柔的说:
「回去吧。我给你炖了冰糖银耳在锅里。」
步覃不顾他人目光,搂着席云芝的肩头便要离开,却忽然听见狭长安静的甬道上响起另一道突兀嘹亮的声音:
「步将军,步夫人留步。」
顾然穿着一身御林军统领的官府,姿态威武,步履雄健,脸上却漾着一抹无赖的笑,让他看起来痞里痞气,像个混街面儿的二流子。
席云芝见是他,不想在宫里闹出笑话,便就装作没听见,拉着步覃便要离开,谁知那顾然却不知死活的追了上来,挡在她和步覃面前,堂而皇之的对步覃抱拳作揖道:
「将军有礼。夫人有礼。」
步覃明显感觉到席云芝抓着他胳膊的手有些发紧,又见她红着脸颊气鼓鼓的,而挡住他们去路的顾然却是毫不遮掩的将目光扫在席云芝的身上。
步覃蹙眉,深吸一口气,便将席云芝藏到了身后,正面对上了顾然,说道:
「顾统领有何贵干?」
顾然见步覃挡住了他的视线,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对他说道:「哦,是这样的,下官今晚在四海楼宴客,请的都是朝中同僚,不知步将军有时间大驾光临否?」
步覃面不改色,直接回绝:「没空。我昨晚没有回家,家中贤妻想我想的厉害,晚上我要回去安抚慰借她,着实抽不出空去赴宴。」
「……」
席云芝躲在步覃身后,脸红的彷佛都快滴出血来,她这个夫君说的都是什么呀,什么叫贤妻想他想的厉害,晚上回去安抚慰借……这种暧昧之言,竟然被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说了出来,简直羞死人了。
但步覃这句话,对顾然来说,倒是有些杀伤力的,只见顾然脸上表情僵了又僵,过了好久才将步覃这番话消化完毕,抱着作揖,转身离去,也不再多加纠缠。
席云芝看着他干脆离去的背影,心中又一次为自家夫君的机智点赞。
果然对付那种口无遮拦的登徒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还要口无遮拦,就这一点而言,她家夫君做的委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