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老爷子战友的儿子,是老爷子从小捡回来,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而苏秘书则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
两人自然都看到过老爷子祭祖,老爷子父亲的名字可不就是叫齐征?
这封信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点出老爷子的名讳,可是两人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寄养在齐家的小子就是在说齐老爷子。
难道老爷子的身世真的如信中所说?
两人突然惊疑不定地看向对方,字画!两人都看到过老爷子珍藏的一副字画,老爷子也曾说过是他父亲的遗物,老爷子偶尔会拿出来保养,两人都有点印像。
将军惊疑不定道:“爷爷,信里说的字画可是您珍藏的那副画?”
闭眼在病床上的齐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
将军立刻回头道:“苏秘书,凭爷爷的身份,这事能捅破天去,不是开玩笑的,去把画拿来对照下。”老爷子存放的东西在哪里,苏秘书是最清楚的。
那副画是老爷子战后从老家房子的废墟里启出来的,能保留到现在不易,是老爷子的私藏,不太愿意示人。别人藏财宝,他就藏着那副画。
盯着老爷子反应的苏秘书自然要征求老爷子的同意,可是老爷子却没什么反应。
“磨蹭什么?快去啊!”将军一把抢过苏秘书手中的信,推了他一把。
苏秘书见老爷子没反对,立刻快步离开了病房。
将军则再次翻看着手中的信……
老爷子居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都在大明园内,所以没多久,苏秘书就拿着一只长条盒子匆匆赶了回来。
“快打开看看。”将军催促道。
苏秘书看看老爷子的反应,见没阻止,才打开了盒子,小心翼翼地将里面一副裱好的卷轴取了出来。
“放这里。”将军快速收拾空了一张桌子,用衣袖直接抆了抆桌子。
丝绦解开,两人一起在桌上轻轻滚开了整副卷轴。
一副有年头的水墨画慢慢展现在两人的眼前,画着山野风光,群山蔼蔼起伏蜿蜒,最高的山头上云雾缭绕,山下有一农宅,养有鸡狗相逐,一扛着锄头的农夫和一挎着篮子的农妇从竹栅栏的院子里说笑着走出来。
院子里摆有一只石磨,院外有一荷塘,荷塘里绽放着朵朵莲花,而荷塘边坐着一小儿拿鱼竿垂钓。
画境恬然悠闲,看着都让人舒心,画者绘画的功底不一般,写实和写意融合的恰到好处,人物山水栩栩如生搭配有致。
两人自然不是在欣赏画的,目光齐齐锁定了下角的落款时,几乎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落款赫然也是‘白莲居士’四个字,将军迅速拿了信件过来,翻到落款放一起比对,结果目测下几乎一模一样。
而画上方的留白处赫然提了几行字:世事浮沧,山高云为峰。不求闻达於诸侯,但求苟全於乱世。夕争长短历沧桑,何如有子独闲,岂不快哉!
看过后,两人再次面面相觑,这画的意境可不就是希望齐家小子平平凡凡过一生。
奈何事与愿违,偏偏齐家小子却硬是做到了闻达於诸侯,果真是世事难料。
将军语带颤音道:“难道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病床上的老爷子突然出声道:“我长大成年后,因为不务正业,不听家人劝告要离家而去赴国难,分别时,老父曾拉着我说过,说我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有人寄养於他们。我当时只以为是他们不想让我走,所以故意诓我,没有当回事……接到三儿的噩耗时,的确有消息说三儿媳妇肚子里的胎儿不见了,当时也只以为是遭了泥石流的害……”
将军抖着手指着画上的‘云’和‘峰’两字,念叨:“齐云峰!”又指着‘子’与‘闲’两字,“林子闲!”
他霍然回头,红着眼眶,眼泛泪光地看着病床上的老爷子,抖着嗓音激动道:“他…他是三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