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和微微一笑,似是安抚:“母后为何要将此事交给纱儿?虽说清白观是纱儿的师门,也没有让她孤身祭奠兄长的道理。”
“这……”皇后冲疑着,目光扫向觅瑜。
觅瑜一愣,不明白皇后这是何意,又不好向盛隆和求助,只能茫然地回视。
不知从她的反应中意会了什么,皇后的神色一松,微笑着道:“依礼,是不该这样做,只母后一时没有称心的人选,这才选了你媳妇。”
“今日既然说开了这事,母后便在这里向你讨一个人情,可好?”
觅瑜又是一愣,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
不过,这的确是个万全的说法,不仅避开了盛隆和的询问,还反过来表现出以礼求人的态度,以退为进……真不愧是母子,拥有一脉相承的聪慧。
面对这一要求,盛隆和会怎么回答?
觅瑜下意识看向他。
盛隆和恭敬道:“母后言重了,母后的心愿,孩儿自当满足。只是,孩儿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是清白观?不能是太乙宫或者三清观吗?”
“若论道门祖庭,当为太乙宫,若论国观,则是三清观,清白观虽也声名在外,到底不及前面二者,母后为什么偏偏要选它?”
皇后叹出口气:“罢罢,母后不知你媳妇同你说了多少,干脆将一切都告诉你,免得你留有疑惑,日后再问……你们且先起来,莫要跪着。”
盛隆和遂扶了觅瑜起身,与她一起坐在下首,聆听皇后讲述。
皇后说的,同觅瑜知道的没有什么差别,包括为何要在清白观立长生牌,前段时日又是如何梦见幼子等等,只隐瞒了盛隆和的身份之辩。
盛隆和听罢,沉默稍顷,道:“母后不欲父皇得知此事,不选择三清观,在情理之中,但是母后为何不选择太乙宫?让孩儿代为祭奠,不是更方便吗?”
“这……”皇后陷入了冲疑。
觅瑜知道,这是因为长生牌上的名讳不能让他看见,一如此刻,不能让他知晓其中的原因。
所以皇后只能道:“当时,母后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提及此事,正好祝神医在一旁,她的为人,母后信得过,便嘱托了她……”
“原来如此。”盛隆和道,从他的神情与语气,看不出他是相信了还是没有,“那么,这次的清白观之行,母后为何不再嘱托岳母,而是要纱儿前去?”
皇后道:“母后在刚才说过,是你们年前在清白观那会儿,你媳妇不小心破坏了长生牌的势,你……你的兄弟在梦里指名道姓,要她过去。”
“母后没有要怪罪你媳妇的意思。”她道,“母后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替母后前去查看长生牌,谁能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然而木已成舟,母后只能尽力让她弥补过失……”
盛隆和微微敛眸。
“托梦之说,自古有之,无可非议。”他道,“只不过,在母后的心里,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看向皇后,询问:“会是因为这等小事,就哭闹不休,入梦扰母后清静的顽童吗?”
皇后怔愕不已,喃喃道:“这……这能怎么说呢?你、你的兄弟,自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不然也不会在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