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父皇, 就像夫君从前说的,自觉生路者,天不再与。”
盛隆和似有惊讶,含笑道:“可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纱儿竟会这么说。”
她一愣,有些不解:“纱儿说什么话了吗?”
他笑道:“纱儿方才的最后一句话,的确是我说过的不错, 但我在说时, 好像没见你有多少赞同之色?甚至得了你的评价——”
“觉得我说话冷冷的, 带着寒意,让你从心底感到害怕。”
觅瑜:“……”他怎么什么都记得, 她自己都记不清有没有这回事了,她知道他记性好,但也不用记得这样牢靠吧?还时不时就和她翻旧帐……
她嘟起唇,撒娇道:“常言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纱儿和夫君在一起久了, 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夫君说话的方式, 夫君不喜欢吗?”
盛隆和笑着道:“这话你也同我说过,不过我很喜欢, 你学得很好。”
“古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父皇既然被迷了眼,失了道,那么无论获得什么结果,都是他应该的。”
觅瑜没有同他谈论太多,圣上与他终究是父子,有些事,他可以说,可以做,可以和皇后商量,但她只能聆听,让他在她这里得到一份安宁。
她把话题回到神妙真人的身上:“神妙真人不是第一次炼丹,也不是第一次炸丹炉,为何这次失败得彻底,没有炼出一颗丹?”
对於丹道,她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一些,丹药不难炼,难的是炼出有效用的丹。
譬如守明道人,炼了那么久的金,一次都没有成功,也仍然炼出了不少像金子的东西,神妙真人再怎么也不会比前者差吧?
还是说,盛隆和所说的没有成丹,指的就是没有炼出有效用的丹?
盛隆和的回答告诉她,她想多了:“如果丹炉炸了,却保留了一颗完好无损的丹,施不空早就吹锣打鼓,大肆宣扬,将其吹嘘成仙丹,献给父皇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得到,丹炉炸开的现场一片废墟,连他自己都被震飞了,险些闹出个夜半得道登仙的喜讯,哪还有丹留给他?”
“所以,真人其实并不擅长炼丹?”她推想道。
他摇摇头:“他当了十几年的真人,一些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到的,不然也不会得到父皇的信重,这一次的炼丹失败,完全是因为他的心乱了。”
“心乱?”
盛隆和解释:“琼州一事,想必出乎他的预料,父皇召他前来,询问说法时,我清清楚楚地瞧见,他的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震惊之色。”
“之后他虽然巧言狡辩,成功糊弄了父皇,却糊弄不了我,这一次的炼丹失败,更是证实了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觅瑜追问。
她有一种预感,他在接下来的回答,会成为结束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