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和唇角扬起,伸手拂过她的一缕长发,轻轻触碰她的脸颊,道:“天意忍不忍纱儿受伤,我不知晓,但我是绝对不忍的。”
觅瑜抿嘴漾笑,轻嗔:“说正经事呢,夫君怎么打趣上纱儿了?”
“好,我们说回施不空。”他从善如流地改口,“纱儿评价得不错,他就是在巧言令色,迷惑父皇。”
“他替父皇卜卦的次数多了,以往怎么不见他迭声恭喜,说有上天相助?还不是仗着自己知晓所谓天机,以为能凭借这次机会再步青云。”
“才会在卜卦时装神弄鬼,大做玄虚,好似会有仙人降世,拿着一柄降妖剑,挑下李燕吉的项上人头,腾云驾雾送到长安,证明父皇的天子之命。”
他发出一声嗤笑:“没想到,他的卜卦落了空,更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他还能用花言巧语蒙混过关,父皇当真是老糊涂了。”
这番评价有些不客气,但不能说错,圣上身为一国之君,见识过多少风浪,怎么能被这等花言巧语迷惑呢?还如此深信不疑,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同时,觅瑜也有些不解,询问道:“夫君几次三番地提醒父皇,是想让父皇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吗?”
“一半一半吧。”盛隆和道,梳理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缠绕在指尖,“父皇能察觉最好,不能也无妨,左右我已经心中有底,知道父皇如今的状况。”
“什么状况?”她好奇地追问。
他微微一笑,回答:“就是我刚才对你说的。”
“父皇——已经老糊涂了。”
……
三月中旬。
夜半,一声闷响盖过了春雷。
觅瑜从睡梦中惊醒,有些迷迷瞪瞪地依偎着身旁人,呢喃询问:“又是怎么了……?神妙真人又一次炼丹大成,炸了丹炉吗……?”
盛隆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丹炉或许会炸,至於这炼丹么……则不一定。”
她带着神思朦胧的不解:“为何?真人炼丹失败了吗?”
他在她耳边温声笑着,哄她入睡:“等明日情况确定了,我再同你细说,现在先休息,莫要为了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影响自己的身子。”
“嗯。”她乖巧点头,在他的怀中安心闭眼,再度沉入梦乡。
翌日,盛隆和果然告诉了她最新的消息。
“纱儿猜得没错,昨天夜晚,蓬莱岛的丹炉又一次炸了。”他道,“不过这一回,施不空可没有新鲜出炉的丹药,再献给父皇了。”
她感到奇怪地重复:“新鲜出炉?”他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