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不算错,盛隆和是给了清白观十足的尊重,但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在心里想的,未必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
然而觅瑜又不能承认此句,只能说好话道:“师叔言重了,殿下对师祖和师叔的敬重,是发自真心的,不像师叔想得这般。”
山芳道人益发冷言冷语:“他怎么想,师叔不清楚,但他是怎么做的,师叔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向觅瑜:“之前那张书单,是他让你拟的吧?拟得倒是精准,能帮他省去不少力气,你就不觉得,他这么做是在利用你?”
觅瑜一怔,道:“不过是一张书单,怎么能算利用?”
山芳道人道:“怎么不算?他要捉拿刺客、搜寻书籍,是他的事,搭着你的关系来清白观算什么?”
“你信不信,如果今天是他一个人来的,哪怕是打着太子的旗号,师父也不会让他翻阅秘籍?”
觅瑜相信,她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才来的,可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她不解道:“我与殿下夫妻一体,休戚与共,殿下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在能帮到殿下的地方,尽力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山芳道人冷哼一声:“是他这么对你说的?”
觅瑜这回反应过来了,道:“不是,是我自己这么想的,殿下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殿下此行甚至没想过带上我,是我硬要跟来的。”
山芳道人扬起眉:“他没想过带上你?”
觅瑜连忙解释:“不是没有想过,是因为天寒地冻,殿下怕我着凉,才不欲带上我,被我胡搅蛮缠一番,才无奈答应。”
未免再生什么误会,她厚着脸皮道:“师叔有所不知,在太乙宫里,殿下只认通达道人为师长,其余人等,哪怕是紫霄真人,殿下都不多加理会。”
“不像对师祖师叔,殿下全部视为长辈,这……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殿下完全是看在、看在纱儿的面子上,才会如此……殿下待我很好。”
这话出口,山芳道人的神色终於褪去几分不满,残留着最后一点狐疑道:“你此言当真?”
“不敢欺瞒师叔。”她竭力表现得诚恳,“殿下待我至诚,我自然要予以回报,因此,在见到殿下苦恼时,我便擅自拟了一份书单,还请师叔见谅。”
虽然事实是盛隆和主动提出的要求,但为了避免生出更多的枝节,她还是把缘由揽到了自己身上。
山芳道人道:“观中规矩,藏书阁中秘籍,非门内弟子不可接触,即便只是拟一份书单,也已经犯了规矩。”
“不过,既然师父都已发话,说他不是外人,那么师叔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况他肯给你这般体面,想来也是很爱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