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琼露丸为太乙宫秘药,不说能解百毒,也可护住心脉,做救急之用,通达道人此刻中毒吐血,性命危急,照理,服用琼露丸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精通医道,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摇头一定有其道理,所以觅瑜没有多问,干脆利落地放下琼露丸,转而取出保心丸。
“师父,这是清白观的保心丸,效果与琼露丸差不多。”她快速报出制丸的几味主要药材,“可以服吗?”
陈至微喘着气,思忖片刻,费劲地点点头。
觅瑜连忙将药丸递给朱湛,由后者喂着通达道人服下。
果然,服下之后,陈至微的脸色稍有好转,气也不喘得急了,唯独嘴唇仍然乌紫,表明毒素没有清除,只是被暂时压制。
他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吐出几个字:“药房……针灸……”
这话说得明白,无需觅瑜解释,朱湛便命人去药房取来针灸所需器具,一一摊开放在桌案上,又扶着通达道人坐正。
就这样,由通达道人口述穴位,觅瑜听穴施针,完成了一场针灸。
之后,陈至微的脸色又好转了一点,觅瑜却蹙眉不展,因为从针灸的手法来看,这仍然只能压制毒性,而无法清除。
“师父——”
陈至微摇摇头,像是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有气无力道:“此毒不同寻常,为师也——也想不出快速的解毒之法,只能徐徐图之……”
朱湛问道:“不能放血祛毒吗?”
“不能。”觅瑜忧虑地回答,“银针扎在颈部,说明毒素已至上三经脉,若是放血,毒素会流入整个五脏肺腑……”
陈至微颔首,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徒儿媳妇说的很是,不愧是清白观的高徒……刚才也是用清白观的……丹丸,救了为师的命……不错,不错……”
觅瑜勉强笑了笑,不确定他在这种时候说笑,是真的有这份心思,还是为了安慰她。
“方才,我观师父的后颈处,有一个小小的针孔。”她道,“师父是被针扎了,才中毒的吗?若是如此,师父可留有淬毒的银针?”
陈至微摇头:“为师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当时,为师只觉得脖子一痛,叫唤了一声‘是谁’,就被人打了一掌,陷入了混战……”
“现在想来,为师在那时就已经中招了,只是为了防止为师意识到,来人才紧跟着补了一掌,转移为师的注意力……”
觅瑜听着,心中升起一阵失落。
清白观以医立道,擅望气、治脉、解毒,她虽非观中弟子,但也习得了不少秘术,如果能够拿到淬毒的银针,她有七成的把握可以配置出解药,现在……
同时,她也有些心惊:“那个人一上来就扎了师父?可是,夫君不是说,那人是冲着他来的吗,怎么会对师父——难不成是认错了人?”
朱湛面露紧张:“这么说,殿下岂不是也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