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安氏倒台,贾辉被杖杀,在母后的暗中相助下,李年顺利接任御前总管之职,直到今日。”
觅瑜听在耳里,心湖涌起震撼的波涛。
短短数语,道尽了深宫数年的波澜起伏。
她不敢想象,在那一场场可怕的争斗中,皇后是怎么支撑过来的,他又是怎么坐稳东宫太子之位的。
甚至到现在,都不能算高枕无忧,堪堪化解了一场阴谋诡计。
她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所以,严格来说,李总管并不算你的人,而是母后的?”
盛隆和摇头:“他是先给母后效力没错,但如今只听我的差遣,便是母后的吩咐,他也会先禀报给我,看我的意思再行事。”
“当然,母后很少差他办事,有贾辉的前车之鉴在,御前与后宫不能有太多瓜葛,以免被父皇察觉,到时就麻烦了。”
“夫君说得是。”觅瑜颔首,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到底是在御前伺候的,是该小心谨慎一点。”
“不过,他用父皇的身体不适作为借口,劝父皇传召钦天监,这一举动,会不会有些太大胆了?”
“万一父皇在与洪源先生谈过之后,感到更加不舒服了呢?万一洪源先生做法之后,父皇的病并没有好呢?到时候该怎么办?”
盛隆和从容道:“李年敢拿这一点来做文章,自然是确保了父皇的身体没有大碍,就像太医说的,好生休息几日即可。”
“就算真的发生什么变故,也有邹敬临在,不用担心。”
也对,她差点忘了,邹敬临也是他的人。
不过这样一来,她就有新的问题了:“听起来,这宫里处处都有你的人?就连父皇的总管和御医也听你的吩咐……”
盛隆和放下笔,撑着额头,噙着笑凝视她:“怎么,纱儿可是觉得,我在宫中只手遮天,十分可怕?”
“当然不是。”她真诚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能在父皇身边安插人手,并且安插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发现……”
“这是不是说明,夫君比父皇更加厉害?既然如此,还忌惮父皇什么呢?”
盛隆和笑意湛湛,看起来对她的这份夸奖很是受用。
他道:“我是比父皇有能耐,但不代表我不用忌惮他,毕竟,他当了二十五年的皇帝,而我当了十四年的太子,这中间的差距不是轻易能追上的。”
觅瑜赧然受教:“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大道至简。纱儿想得没错。”盛隆和一如既往地鼓励她,增添她的自信。
“我虽然忌惮父皇,但并非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是不愿横生枝节,与其说是忌惮,不如说是谨慎,不想惹麻烦。”
“比起父皇,我更在意施不空。”他逸出一声轻淡的冷笑,“忽然把你牵扯进来……他最好只是冲着我来的,要不然,我不介意他是否身败名裂。”
觅瑜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