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个时候, 一则太乙宫中情势未明,我不能贸然回去,二则,你的师叔对我不喜, 只等着我病好赶人,我想要留在清白观, 只能装病骗你。”
对於他的后半段话, 如果只有第一个理由,觅瑜或许还会心软, 觉得他情有可原,然而一旦加了第二项, 她就立时变得更加不满了。
“师叔为什么会不喜欢你,难道你心里没有数吗?她一定看出了你是个大骗子,所以才会不喜欢你。”她忿忿道。
盛隆和发出一声笑,转到她的跟前:“这话倒也没错。清白观以医术见长,观中修行的道长皆擅长杏林之道,我的装病只骗过了你,没有骗过他们。”
觅瑜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他道:“我说,观里的人,包括岳母和你的师叔,都看出来我是在装病,唯独你没有看出来,对我抱以十分的关切和紧张。”
“你的善良与纯真,真是又令我感到愧疚,又令我越发欢喜。”
觅瑜愣愣地看着他。
原来……竟是这样吗?
难怪当初她为了他的病情苦思冥想,思索无果后去向娘亲请教时,娘亲毫不在意,随口说两句打发了她,半点不担心她能不能治好。
原来,他们早就看出了他在装病,只有她,傻傻的,笨笨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觅瑜一时没了声。
“纱儿?”盛隆和关切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她还是不说话。
“纱儿?”
她的睫翼微微颤了颤,抬起眸,看向他。
“……你,”她细声问他,“还骗过我别的什么事吗?”
盛隆和认真地思索片刻,道:“没有。”
“……”
“纱儿?”
觅瑜垂下眸,轻声道:“你竟然还要思考……”
“我——”盛隆和张口结舌。
这是他头一次显露出如此窘迫的模样,放在以往,觅瑜定会十分惊奇,然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在意了,觉得很累,很没意思。
“我要回去休息了。”她闷闷地说完这一句话,转身想要离开。
盛隆和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走:“纱儿,你听我解释,我——我在身为盛瞻和时,是有许多地方骗了你、瞒着你,但是——”
“你还骗了我什么?”她打断他的话,决定一次性问清楚。
他的话音停顿了片刻:“不能说骗,只能说——事出有因。”
“比如?”
“……比如,新婚翌日,你认出云峰。当时我告诉你,他是奉我之命去太乙山照看十弟的,但其实,他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行暗卫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