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深晦涩……原来,他是这样认为的吗……?
觅瑜心生感慨,不知道该说这份评价贴切还是直白。
也是,他本是山林中的一阵清风,纵使挂上天边,成为松间明月,也只会觉得高处不胜寒。
可是清风是他,明月也是他。
“隆哥哥。”她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我说句冒犯的,也许,这些都是你以为呢?”
盛隆和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什么我以为?”
觅瑜道:“你以为,兄长在身为太子时,会沉着、冷静、理智地行事……但实则,也许……他并不会如此呢?”
“毕竟——他当年只有六岁,你又、又只见了他一面,怎么能确保他的性情如何?”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不敬,觅瑜确定,如果换作其他人,盛隆和一定会生怒,就是面对她,他的神情也产生了稍许的变化,看起来有些不满。
好在他开口时,语气还是很平和的,证明没有恼了她:“兄长不过六岁,就敢孤身闯岛,舍己救人,如此行径,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胸襟?”
她应答得越发小心:“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你们不像……你在身为太子时,胸襟……其实不怎么宽厚……”
盛隆和盯着她。
他的神情浮现出些许不可思议。
“我对你还不够宽厚吗?”他质问道,“你逃婚,我不追究;你服避子药,我不追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追究——古往今来,有哪个太子能做到我这般?”
觅瑜的耳根红了,因为羞愧,也因为赧然。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她小声道,“你心悦於我,自然对我宽厚疼爱……面对其他人,你就不是这样了……”
盛隆和扬了眉。
他抬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仿佛与她久别重逢,对她刮目相看。
他嗤笑道:“太子妃的言辞见长啊,以前提起儿女之事,你总会面红耳赤,好似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姑娘。今晚可不得了,竟能坦然说出这些话了,嗯?”
这一下子,觅瑜不仅耳根红了,脸也红了。
“哦。”盛隆和道,夸张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你脸红了,为什么?因为我的话?”
觅瑜的脸更红了。
她强撑着与他对视:“我在和你说正经话——你、你身为盛瞻和的时候,看着宽厚仁德,但……也只是看着……”
“在面对孟家人和汝南郡王府时,你哪一次不是威势逼人?”
“那是他们自找的。”盛隆和冷下神色,“如果不是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我又岂会找他们的麻烦?自觉生路者,天不再与。”
“你看,”觅瑜美目清淩地瞧着他,“你现在的模样,就完完全全是盛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