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和的目光在她的脸庞上扫过,於漫不经心中带着一点探究和谨慎,仿佛在确认她的心情如何。
“不知道也没关系。”他道,“因为这个提议才被提出,就被我哥哥驳回了。”
觅瑜仍旧是怔怔的,半晌,方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澜庄来使的当晚。”他道,“宫宴结束后,父皇留下兄长议事,提出要把公主送给他,作为侧妃,被他当场拒绝了。”
宫宴?是指麟德殿那一场吗?好像是如此……宴后,她随皇后回了长春殿,盛瞻和则同圣上一道去了御书房,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来长春殿接她了……
那时,他的表现和寻常无二,於是她也没有在意,毕竟他时常会同圣上商议要事,澜庄来使又是一桩大事,圣上留下他商谈很正常。
没想到商谈的竟然是这种……事情。
觅瑜冲缓地想着,看向盛隆和,轻问:“殿下——殿下是怎么知道,父皇曾有意……将澜庄公主赐给太子殿下?”
盛隆和一愣,神情有些出乎意料,似是想不到她会这么问。
他慢腾腾地开口,仿佛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是我从父皇的话里推断的。”
“父皇在看过三司上呈的案情奏折后,玩笑般和我感叹,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他的提议,纳了公主,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么一桩事。”
觅瑜听得越来越迷糊了:“为什么答应了这个提议,案子就不会发生?”
“澜庄不是为了同中原结盟,才献上公主吗?不管公主会成为谁的妃嫔,在达成协定之前,她都要待在鸿胪寺里。”
“而只要公主一天在鸿胪寺,凶手就一天有行凶的机会,除非——父皇想让殿下在当天晚上纳了公主?”
“当然不是。”盛隆和眉头一抽,否认,“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那是为何?”她不解地询问。
盛隆和盯着她,在确认她只有疑惑,是真诚地想要知道原因后,神情变得有几分难以言喻。
“因为,”他兴致缺缺地解释,“公主对太子一见倾心,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将其哄骗出去。”
麟德殿上的一场宫宴,不仅迷了众人的眼,也乱了佳人的心。
圣上固然英武不凡,但终究於岁数上大了些,不比年轻英俊的太子。公主又经过打听得知,东宫后院清净,只有一个太子妃,更是心生向往。
原本这不算什么,古来联姻女子皆身不由己,澜庄公主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只把这份情意放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偏生被她的侍女瞧了出来,那侍女又被金荣收买,想法子让公主离开鸿胪寺,以便伺机下手。
於是,侍女假装给公主出谋划策,打听清楚太子的行踪,让公主穿着汉人服饰偷偷上街,与太子来场偶遇。
公主不过二八年华,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纵然再深明大义,又如何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
只是偷偷溜出去,和心上人见一面而已,事成自然最好,不成也不会比现在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