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觅瑜要是再察觉不出不对劲,就不是愚钝,而是愚蠢了。
神妙真人竟有此等通天之能,连她想要逃婚都能算到,还算到了她会去西院翻墙?若果真如此,他还在宫中当什么真人?早立金身塑像,受万民供奉去了。
可如果说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控制住她的心神?
传闻云州有种玄妙的蛊毒,能让中蛊者受下蛊人的驱使,可——谁会花费这么大力气来做这种事呢?
觅瑜百思不解,唯一令她稍感宽松的,是依照目前的情况,她当初的逃婚之举不是出於她的本心,她没有真的想这么做。
这让她感觉好受了一点,盛瞻和对她太好、太疼爱了,每每想到她在大婚前夜的举动,她的心里都会涌上一股羞惭,觉得自己不配受到他的宠爱。
现在得知她没有真的想要逃婚,没有背叛过他,徘徊在她心头的那一小片乌云终於散去,让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瞻郎。”她充满信任和依赖地唤道。
盛瞻和回以温柔的微笑:“所以,纱儿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本书里暗藏杀机了吗?”
觅瑜:“……”
她的笑容消失了一点。
“纱儿愚钝……”她支支吾吾道,“还请瞻郎明示……”
她真是太笨了,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呢?到底是他太聪明,还是她愚钝?
幸好,盛瞻和没有嫌弃她的愚钝,解释道:“不管是你的逃婚也好,还是施不空的警示也好,都代表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眼巴巴地瞧着他。
“有人想要阻止我们成亲。”
觅瑜怵然一惊。
“是谁?”
“是啊,会是谁呢。”盛瞻和淡淡道,“不过一桩寻常亲事,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阻止它?施不空又为何伸出援手,帮助它顺利进行?”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莫名的,觅瑜生起一股感觉。
他所谈论的,想要阻止他们亲事的,不是具体的某个谁,而是一种力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切实存在的……
她的心尖细微一颤。
因为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盛瞻和盯着她:“纱儿想到了什么?”
“我,”她的声线有些不稳,像羽毛飘落,“我不知道……”
“瞻郎呢?”她求助地看向他,“瞻郎是怎么想的?”
盛瞻和淡淡一笑:“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说,这本书里藏着杀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