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汝南郡王太妃看不上你,是她有眼无珠,目不识人,不是纱儿的错。”
觅瑜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但她还是很受用,点点头,细微一笑。
“嗯,爹爹和娘亲也是这么说的。娘亲还说,我要感谢太妃,若不是她,我也不能嫁给瞻郎……这世间的阴差阳错,当真奇妙。”
盛瞻和却道:“且不一定。”
“什么?”她有些不解。
他含笑看着她,似若有所思,又似在打量她的容颜,片刻方道:“没什么,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用往心里去。”
觅瑜有些狐疑,他这似有深意的模样,可不像是随口一说。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想来她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而且她也不在乎这些,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说随口,便是随口吧。
她乖巧一笑,作为应答。
娘亲总是说她的脑袋里缺根弦,机灵虽有,但不活跃,不喜欢多想,叫人有时欣赏她的淡然处之,有时又觉得她不争气。
可多想做什么呢?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就像师祖说的,人旨在进德、修业,其余悉由命走,不必去管。
而且她的夫君看起来很喜欢这份乖巧,眉眼间笑意愈甚,宠溺之情愈浓。
他抚上她的脸庞,道:“既然纱儿在成亲之前没有心仪之人,觉得嫁给谁都一样,又为何想要逃婚呢?”
这话一出,觅瑜的笑容登时僵了僵。
他今天怎么老是问她这些不好回答的问题?要不是他询问的神情比较温柔,含着笑意与宠爱,她都以为他是在刻意刁难她了。
“纱儿……纱儿也不知道……”她扭着帕子回答,“原本我没想过逃婚的,真的,从下圣旨到成亲前夜,我都没这么想过。”
“但——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好像被迷住了一样……”
“被迷住了?”盛瞻和眸色微凝。
她略带局促地点点头。
未免他以为她是在推卸责任,她加话解释:“我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是……真的很奇怪,好像吹来一阵能迷人心智的风,让我的手脚不听使唤……”
“你被迷了心智?”
觅瑜很想点头,表示她是无辜的,但医者的尊严让她点不下去,因为她很清楚,那时的她并没有被什么东西迷住,纯粹是昏了头。
她咬着唇,艰难地否认:“没有……是我昏了头,才会这么做……”
盛瞻和静静听着,眼里划过一丝思量:“原来如此。”
他又露出这样的表情了,他在思考什么?和她有关吗?还是她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