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皇宫,古怪的帝后,古怪的得道高人,古怪的太子病症……
这一门亲事於她而言,到底是天赐良缘,还是无妄之灾?
觅瑜感到一阵凉意上涌,手心里沁出汗水,脸庞也失去些许血色。
祝晴看在眼里,疼惜之色愈发浓厚:“你也别太担心了,娘不过是提个醒,也许事情根本不像娘想得那么复杂,太子殿下就是患了一种很古怪的病。”
“总之,你平日里多多留意便可,不要想太多,就算真的有什么也不要紧,不管发生什么事,娘和爹都会护着你、守着你,知道了吗?”
来自娘亲的温柔话语,把觅瑜心中的凉意变成了暖流,她感到安定了许多,点点头,乖柔应声:“是,女儿知道了。”
……
回门之行后,觅瑜继续在东宫侍奉盛瞻和。
有了祝晴的那番叮嘱,她在同他相处时多留了一点心眼,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觉果然如母女俩谈论的那般,他与常人无异,甚至更要优越。
有一次,她在盯着他看时不小心被抓包,他微微笑了一下,停下笔,询问她:“纱儿为何这般看我?”
她先是一惊心虚,接着强自镇定下来,故作羞赧地道:“殿下天人之姿,妾身一时忘情,便看得呆了……请殿下饶恕。”
盛瞻和又笑了一下,唤她:“纱儿。”
“是,妾身在,殿下请讲。”
“你在心虚时总会自称妾身,而非纱儿,无用的谦辞也会变多,不称呼我为瞻郎,而是殿下。这一点,你没有察觉到过吗?”
“……”
觅瑜涨红了脸。
她觉得自己真的无颜面对他了。
她怎么总是在他面前出糗?还被他云淡风轻地指出……医书上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难不成他就是她的克星?
她低下头,假装翻看医书,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着她这副模样,盛瞻和缓缓笑了,朝她招手:“过来。”
觅瑜听话地放下医书,坐到他的身旁。
其时,他正在临案习字,笔锋清隽,於端整中透着俊逸。她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习的是前朝书法大家的字帖,遂道:“瞻郎喜欢张金体?”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道,“字是写来给人看的,能看得懂即可,好看与否只是锦上添花。不过父皇喜欢,我便时不时临摹上一幅,送去给他瞧瞧。”
觅瑜一怔,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半晌才想起来是在一年多前,身为奇王的他关於姓名的评价,不由得升起一丝奇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