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纱儿给太子殿下治病的心思?”祝晴直白道。
赵得援抚须,露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孩儿有些想不明白。”赵寻琅道,“太子殿下的病,娘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治好,妹妹资历尚浅,娘都看不明白的病,她怎么能看明白呢?”
祝晴解释:“你不学医,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
“医者治病,除了自身水准,也需要病人的配合。太子殿下不觉得自己有病,我们也不能告诉他有病,在许多方面便会有掣肘。”
“让你妹妹以太子妃的身份陪伴在太子身边,日积月累、细查慢诊,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娘也不会让她独自琢磨,会和她一起探讨病情,不愁事半功倍。”
她埋怨地看向丈夫:“就是苦了你妹妹,得了这样一门亲事。”
“不苦,不苦。”赵得援连忙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连纱儿逃婚,”他瞪了女儿一眼,“都能谅解。嫁给这样的一位夫君,纱儿怎么会苦?”
“将来,纱儿若真能治好太子殿下的病,更是大功一件,纵使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心,也能拥有太子殿下的敬。”
“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这病不是什么大病,纱儿只消陪着演两场戏就行。”
“以寻常目光来看,太子殿下更是龙章凤姿,贵不可言,比汝南郡王那小子要好多了,如同云泥之别!”说起汝南郡王,赵得援旧怒未消。
同时,他也没忘了叮嘱女儿:“当然,这话只能我们自己说说,外头你绝对不能有半分表现。”
还没来得及等觅瑜点头,祝晴就开口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赵得援虚心求教:“夫人是指……?”
祝晴缓缓道:“太子这病,有古怪。”
觅瑜心中一跳。
赵得援也被唬了一跳:“你这是什么话?你、你可不能往外头说啊!”
“我知道,赵鼠胆。”祝晴嫌弃地瞥他一眼,“这是家里,不是宫中,你不用摆出这么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没有人会听见我们的话。”
“未必。”赵寻琅出声,“观妹妹今夜之举,行装仓促,痕迹尽留,应是临时起意。”
“太子殿下却能於半途截住妹妹,远在我们发现之前,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就是在府中有详尽快速的消息来源。”
他道:“禁军二十六卫,太子领十三卫。这三个月来,奉命守卫我们府上安全的,正是禁军。”
堂屋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自从颁下赐婚圣旨,赵府的守备就多了一倍,距离婚期还有三个月时,宫里更是派出一批禁军,在府里府外昼夜巡逻不息。
这是历来的规矩,毕竟太子身份贵重,太子妃的安危自然需要稳妥保护。
这些禁军规矩极严,不闻丝毫交谈之声,也无任何逾越之举,觅瑜除了在开始的几天有些不适,后面便逐渐习惯了,有时甚至会忘记他们的存在。
今晚她生出异想,凭借一包药粉迷倒守在外面的禁军,更是生出了轻视之心,觉得他们不过如此,直到现在听闻兄长之言,才后知后觉地出了几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