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洞府倒是敞亮。”流景说。
舟明:“仙尊相赠,自然敞亮。”
流景:“给你住可惜了。”
“确实。”
话不投机,没必要再聊,流景当即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察觉到一股怨气,她眼神一凛,当即看向紧闭的衣柜门。
这怨气时有似无,若非她有了身孕,对这种东西格外敏感,只怕也不会察觉到。
“仙尊,还有事吗?”舟明缓声问,眸色却渐渐冰凉。
流景:“嗯……没事,突然想起带了果脯给小月亮,方才忘记给她了。”
她说着话,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经过衣柜时突然转身,原本在床上躺着的舟明刹那间出现在衣柜门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仙尊,阿齐在床上。”舟明平静提醒。
流景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你是自己让开,还是我揍你一顿后,再让开?”
“……仙尊,你不会想看的,不让你看也是为你好。”舟明温声道。
流景眼神渐冷:“让开。”
舟明沉默许久,到底还是让开一步,流景一挥衣袖,柜门彻底打开,暴露出一只被一片片缝起来的山怪神魂。
是当年那只杀了小月亮的山怪。
恶臭扑面而来,怨气刹那冲天,流景脸色一白,没忍住干呕起来。
冥域又开始下大雪,无妄阁内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也响了一夜。狸奴蜷成一团蹲坐在门口,庞大的身躯却透着不知该去往何处的茫然。
临近晌午时,房门打开,断羽从里头走了出来。
“帝君如何了?”狸奴赶紧站起来。
“神魂本就四分五裂,还散了一半修为,还能如何?”断羽冷着脸问。
狸奴眼圈骤然一红。
“……已经好转了,不必担忧。”断羽看不得猫猫可怜的样子,只能违心开口。
狸奴点了点头,冷静之后慢吞吞走进房中。
屋里还残存着浓郁的药味,可即便这么浓的药味,也盖不住血腥气。狸奴平日总管整个幽冥宫,不知杀伐刑罚过多少人,血腥味对他而言习以为常,可此刻却手脚发软。
只一夜的时间,非寂便消瘦许多,平日还算合身的衣裳此刻显得有些空荡,闭目养神时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帝君……”
狸奴声音发颤。
非寂缓慢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后又重新闭上:“怕什么,死不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