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赶到不利台时,非寂已经回来小半个时辰了。狸奴不知将舍迦安顿在什么地方,自己独自一人守着在无妄阁门口,看到她气喘吁吁跑来,一时还有些惊讶:“有狗追你?”

“只有猫才会被狗追成这样,”流景回了一句,在他反驳前赶紧岔开话题,“狸奴大人,帝君呢?”

“寝房。”狸奴看在她死里逃生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

流景点点头:“从回来一直在寝房?”

“嗯,你有事吗?”狸奴问。

流景看一眼荷花池,刚想跟他打听点情况,下一瞬便想到他先前说过,在她关在暗牢的三天里,非寂一直闭门不出……闭门不出个鬼哦,若真是闭门不出,又怎会将那些人都抓了?

意识到狸奴也指望不上,流景摇了摇头,直接上楼了。

狸奴看着她凝重的背影,渐渐生出一分疑惑:又抽什么疯呢?

从鬼哭渊出来时已是傍晚,这会儿金乌落山,天是彻底黑了。

寝房里的夜明珠不知为何,又畏畏缩缩不敢亮了,流景推开门,入眼便是一片黑暗,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视线便清明不少。

“帝君,你做什么呢?”她站在门口,问窗前软榻上的人。

“打坐。”非寂双眸紧闭盘腿而坐,没有交流的意思。

流景顿了顿,默默往床边走:“这个时间打坐?”

“不行?”非寂反问。

“行,怎么不行,”流景一颗心提着,却能淡定与他说笑,“只是我一个人睡觉太无聊,所以想请帝君一起。”

“一个时辰后。”非寂竟没有拒绝。

流景已经来到床边,一颗心都在枕头下的令牌上,自然注意不到他如今态度的转变,只是敷衍地说一句:“一个时辰也太久了。”

摸到了。

流景立刻握住令牌,指尖一动幻化出个假的,将真的直接藏进袖中:“那我出去散散步吧,等你结束了再回来。”

非寂沉默片刻,然后淡淡应了一声。

流景默默松了口气,故作无事地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下意识地看他一眼,结果就看到他身侧的矮桌上,此刻正摆着一朵浅紫色的小花。

她曾亲手摘下它,也亲眼看着它在两人纠缠相扣的指缝中碾烂成泥,本以为早就化作鬼哭渊的一缕风,却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

流景蓦地停下脚步。

“还不走?”非寂声音沉静,仿佛没有一丝波动。

流景:“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