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与二人对视片刻,突然挂上一个假笑。

一刻锺后,流景和舍迦抬着一个大箱子回到小院里。

舍迦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流景。

“现在没人盯着。”流景说。

舍迦顿时捶了一下箱子:“那女的有毛病吧,这么多人的活儿全推我们俩身上了!要不是被帝君的人盯着不好拒绝,我肯定摔她脸上!”

流景掂了掂玉简:“这些玉简是干什么用的?”

“为历代帝君祈福用的,”舍迦叹气,“庙祭本身和凡间的清明差不多,箱子里这些书册是安魂经,我们要将经书内容刻录在玉简上,到庙祭那天再由帝君亲自送入没骨塚……没骨塚你知道是哪里吧?”

“知道,非寂他们家祖坟,”流景啧了一声,“冥域执掌天下轮回,该知人死万事消,丧仪祭祀皆是无用之物,怎么还像凡人一样勘不透想不通,搞这些无用的玩意儿。”

“三界虽各有各的道,但说白了都是俗物罢了,在勘不透想不通这方面,都一样的。”舍迦耸耸肩。

流景笑着摇了摇头。

“不说这些了,还是尽快开始吧,这么多经书,也不知我们两个人一起,日夜不休都未必能录完。”舍迦长叹一声。

流景一脸无辜:“谁说是两个人一起了?”

舍迦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流景眨了眨眼睛:“刻录玉简嘛,总要用灵力才行,你也不希望我为此耗尽修为识海碎裂吧?”

舍迦:“……”

“这次的功劳我就不跟你抢了,”流景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时刻记住了,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有人看着,等我洗清了嫌疑,你如今所有的辛苦都会有回报。”

她一脸严肃,“小兔子,你做了几千年杂役,终於要踏上仕途了。”

舍迦:“……”

狸奴惊醒,发现画布没了,赶紧往空中推了一把灵力,总算再次看见了流景和舍迦的身影。

才不过片刻,二人已经回到小院里,正围着一个大木箱研究,狸奴一眼认出那是半个月后庙祭要用的玉简。

这么多玉简,往年都是十余人一起刻录,如今却被他们两个搬回去了,一看就是被人欺压了。狸奴看着画布上一筹莫展的流景,再想想她污蔑自己的那些事,顿时畅快地笑了一声。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舍迦开始没日没夜地刻录,流景除了一日三餐去后厨偷点吃的,也全然不出门了,除了例行公事一般念叨帝君几遍,其余时间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小院的各个角落里东倒西歪。

这可苦了狸奴,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看到,还不敢轻易放弃,生怕毁掉画布的下一瞬,她就去找非启了。

连续熬了五六日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终於去了无妄阁的顶层。

“帝君,卑职可能……要坚持不住了。”他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猫瞳有气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