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催促湛云葳去隔壁房间睡觉,可是头一回见越之恒伤重之下睡得如此安稳,而湛云葳只是坐在塌边陪着他,没有捣乱,便也没有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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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还未转暖,由於照顾得当,越之恒的伤势在一日日快速好转。
除夕之前,因着越之恒屡次办事不力,失了圣心。越家冷冷清清的,很少有人来拜访,生怕沾染上关系。更有处心积虑者,开始暗暗盯上了彻天府掌司的位子。
二夫人性子聪颖,早已猜到了什么,不仅限制了二老爷出门,还打发了一大笔灵石,将府中大多数奴仆遣散,只留下几个祖祖辈辈侍奉越家的仆人。
湛云葳明白她的用意,如今越家风雨将倾,这些仆从离开是好事。
越府愈发冷清以后,湛云葳自由走动也方便多了。
倒是曲揽月和方淮各自来过一次。
曲揽月对越之恒将自己丢在渡厄城的事倒没有怨念,这么多年几乎都习惯了,自己也常常丢下越之恒跑路。
总归都是有能力的灵修,谁也不拖谁的后腿就行。
曲揽月这段时日在家处理好了曲逐星的事,见到湛云葳,她很意外,她还以为湛云葳跟着裴玉京离开了。
湛云葳思忖片刻,说:“下次我能看看你们豢养的东西么?”
她有一个想法,兴许能帮得上忙。
她没说明白,曲揽月却知道她说的是阴兵。
曲揽月不由看了眼越之恒,越之恒其实也想知道,宿世姻缘石为何而亮,难道他们真有一线生机?
不过当下越之恒还在被“禁足”,也没到镇压阴兵的日子,就算湛云葳想看,也得过些时日。
方淮来此目的就简单多了,只是来探病。
不过这份心意令人动容,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难得他一无所知,却还珍视这段友谊。
除夕这日,虽然没有张灯结彩,二夫人却将团圆饭张罗得很丰盛。
今年越老爷子在,二夫人派人去佛堂请了大嫂,不过宣夫人还是拒绝踏出佛堂。
湛云葳忍不住看一眼越之恒的表情,经过秋亦浓和文循的事,她觉得有什么事还是活着好好化解,别等到死的那日才徒生遗憾。
越之恒靠在床头,在雕刻那枚半成品的命玉。
湛云葳问:“你还怪她吗?”
她早已将宣夫人后悔和越临羡回去找他们的事告诉了越之恒,只不过越之恒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谈不上怪不怪,只是觉得没意思。”
以前也tຊ不是没渴望过宣夫人爱他们,每当宣夫人忘记痛苦,当个慈母的时候,他也愿意和哑女一样,听母亲哼歌,被母亲哄着入睡。
可每当他沉溺於这点温情,下一瞬脖子上就会掐上来一双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