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葳明显感觉到越之恒顿了顿,旋即眼中仿佛蒙上一层红色阴翳,终於如她所愿,松开了手。
*
白光所过之处,除了裴玉京,人人皆被灼伤。
文循身上的黑气被蒸发掉不少,亦消失在了结界旁,不知去了哪里。曲揽月眼见裴玉京追进了石碑之中,这才将解开的符咒贴在越之恒身上。
她靠在一旁参天的林木旁,望着自己身上的灼伤,叹了口气:“做什么呢越掌司,你还清醒么tຊ,明显这该死的石碑只伤我们,并不伤她。”
刚刚那一下,几乎将所有功夫都白费。
也不知她贴得是否及时,湛云葳感觉到越大人能狠心放弃她没有。
越之恒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沉默了好一会儿,闭了闭眼:“习惯了。”
曲揽月:“……”
不论如何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但听来好笑又心酸,什么都可以伪装,唯独爱不可以。
偏偏他们这样的人,付出的爱在旁人看来都不见得稀罕。
曲揽月说:“放心吧,湛小姐本就不弱,这石碑对她也没恶意。裴玉京也进去了,想来没事。”
越之恒靠坐在一旁,处理伤口,也没再去看那石碑了。
很明显,这石碑是有针对性地阻止人进入。
曲揽月扔了一块石子去砸那石碑,好笑道:“早知世间多有不公,人分三六九等,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连一块石碑都会区别对待。怎么着,这石碑只能好人进?”
那白光不仅不伤裴玉京,还任由他追进去。
这也没道理啊,真这么灵,就不至於伤她和越之恒。
越之恒已经冷静了下来,没有理会她的胡说八道,眸中若有所思:“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渡厄城传说中的禁地。多少年过去了,再有灵气也不到识人的地步,多半靠气息区分。”
曲揽月好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在心里自嘲地叹了口气。
神圣之地啊,难怪。
文循就不说了,彻底的邪祟。至於她和越之恒,想到这十年来暗地里一直在做的事,一个背地里压制阴兵,一个是阴兵之主,怎么也不可能被禁地承认。
难怪禁地伤他们。
曲揽月说:“一会儿湛小姐出来了,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越之恒冷嘲道:“解释什么。”
曲揽月心道,好吧,还不如不说,有时候做什么比说什么管用。
她道:“等他们出来,大概也拿到百杀籙了,我是不信那东西能杀灵帝,真有这么厉害,就不至於东方既白和最初那位道君都死了。咱们不论如何也得意思意思抢一下,不然还不等阴兵练好,所有人都完了。”
越之恒也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