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知道湛小姐是回来做什么的,总不至於是想和他发生什么。虽说如今王朝糜乱,但仙门还是奉行那套可笑的高风亮节。
前两次意缠绵,一次湛云葳连记忆都没有,另一次……不提也罢。
她那几分懵懂的情愫,越之恒几乎一眼就能看穿。真睡在一起,以前没发生过什么还好,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该看的不该看的,看过也碰过,湛云葳倒是心大,一直能安眠,他却不一定睡得着。
因此越之恒也不用等她纠结出答案,拿出另一床褥子,在她身侧的地面躺下。
这下倒是不用想东想西了,湛云葳收回视线。
时隔几月,湛云葳再次躺在仙玉床上,她这段时间风餐露宿,难得高床软枕,舒服得简直想在上面打个滚。
身下软得像云朵,窗外是刮风下雪的声音。
汾河郡的冬日并不像夏天那般热闹,更像一只随时准备吞吃人的巨兽,可她感觉到十分安心。
但这样冷的时节,湛云葳知道睡地上并不好受。
她的到来才导致了这个局面,过了一会,她趴在床边,居高临下看越之恒。
越之恒闭着眼,克制平静道:“又怎么?”
她眨了眨眼,就好像这几个月的别离并不存在,越之恒还是先前的模样。
“你冷么越大人。”
越之恒顿了顿,睁开眼,因着这次两个人都没封印灵力,暗夜里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越之恒说这句话时,其实并没有对湛云葳抱什么期待。他觉得以湛小姐偶尔气死人的性子,她大抵会说,冷的话我替你再加一床被子。
可湛云葳说:“要不你上来睡?”
越之恒沉默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去看她。
你确定?
湛云葳的回答是,往里面挪了一点,给他腾出一个位子。
虽然两个人都明白,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邀请之意,但走到这一步,命运有时候也很奇妙。
最早越之恒冷冰冰让她睡地上。
后来湛云葳为了分床睡,甚至不惜算计幼年的他,让他发魂誓。
可现在,越之恒不会再冷淡为难她,她也开始在意他冷不冷,痛不痛。
很快,身边微微塌陷一块。
湛云葳一开始以为自己能泰然处之,可很快她发现很难做到。寒潭洞里,她自始至终清醒,也就没法像以往一样自欺欺人。
她能感觉到越之恒也没睡。
以往越大人不管睡没睡,呼吸轻得仿佛不存在,冰冷冰的模样。
可如今,她竟然能在静谧的暗夜里,听见他明显略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越之恒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