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家鱼龙混杂,但不论如何,如今是越之恒一手遮天。
不管她和越之恒有没有感情,又是怎样尴尬的身份,今日若越之恒带她去了前厅,便是表明态度,认下了这位夫人,她在越家会好过得多。
背地里有小心思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前世她拒绝了这份好意,这次湛云葳点了点头,果断道:“去。”
“那就走吧。”
两人从院子里出去,越府的宅子是灵帝前几年赐下的,并没有王城贵胄的宅院奢靡,越之恒得盛宠也是这两年的事,但越家没有搬到王城住,因此宅子还是没有更换。
一路上都有仙仆婢女给他们行礼。
越之恒说:“一会儿如果听到什么难听的话,你就直接骂回去。”
湛云葳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且谁家第二日见亲人,是以唇枪舌剑开头的?
“谁会讲难听的话?”
越之恒想了想自己家这群牛鬼蛇神,淡淡吐字:“都有可能。”
湛云葳一噎:“我不会骂人。”仙山不许骂人啊。
越之恒看了她一眼,冷漠嗤道:“那就学,我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府里。就算在,也不会帮你。”
哪怕他会骂,还能骂得难听,但他往往直接动手,以至於就算这群人想说什么,也得忍着。
“……”湛云葳也没想到,前世自己消极冷对,关上门来,根本就不搭理任何人。这次打算积极面对人生,第一件要学的事情,竟然是在越家骂人?
新婚
厅堂内,聚集了不少人。
许是觉得昨日那场大婚实在荒唐,没有亲友在场,只有森冷兵丁。老爷子今晨放话,让越家该来的人都来,不许怠慢了新夫人。
越怀乐蹙眉道:“哥,你说祖父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紫衣少年冷笑道,“老头老了呗,心盲眼瞎,前脚刚把越家交到那杂种手中,后脚他就投靠了王朝。你知道我这几年出门,都被百姓怎么骂吗?”
虽然不敢当着他的面,可是他耳力好,还是听到不少。不仅如此,连昔日好友,也早与他割袍断义,形同陌路。
紫衣少年叫做越无咎,是越家二房所生,算起来是越之恒堂弟,越怀乐则是只比他小四岁的亲妹妹。
听到“杂种”两个字,越怀乐脸色变了变,赶紧扯他衣袖:“你小声点,别被那人听到了。”
“听到又如何!”
“你忘了先生的下场?”
越无咎闻言记忆被勾起,想到妹妹口中的那件往事,脸色难看。
最早几年,越之恒刚投效王朝的时候,族里有人指着鼻子唾骂越之恒污秽不堪,衣冠禽兽!
这位老人是族里的族老,很是有些威望。因着教导了不少族内弟子礼仪,於是被越家上下敬称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