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
源哥今日穿的却不是昨日那身,外面的袍子一看就不合身,宽大了许多,裤子竟然是条撒花料子的,再一细瞧,竟是条女裤,再瞧向他脸上神色有些慌乱,萱娘不由疑惑,不过这和自己无干,也不等源哥上前施礼,就对大老爷道:“如此就偏劳大伯了,做弟妹的,本是女人,又是寡妇不宜出面,待的玖儿回来,让他回家就是。”
大老爷正在训源哥,见源哥不似往常般顶嘴,还当说的话有见效,正要扬扬做大伯的威风,哪还管萱娘的事,只是手一摆,萱娘也就带着留哥出门。
萱娘带着留哥他们到门口上车,门口却有几个光棍模样的在那里嘻嘻哈哈,萱娘也不在意,只是微皱了皱眉,正要上车,那群光棍里面却有人说出这样一句:“啧啧,虽说源哥被捆了一夜,却还是睡了他姨娘,艳福不浅啊。”
萱娘听到这样话语,不由皱眉更深,回头瞧了一眼,却见旁边有人抆一抆唇边流出的口水,接着就道:“说到楚家那小娘儿们,没从良前,如此风骚。”有人拍他一下,挤眉弄眼的往陈家大门看眼:“这陈二老爷就算没死,只怕过不了几年,就在她身上化了骨头。”这话说的那几个光棍都大笑起来。
萱娘见他们说的污秽不堪,忙要上车,有人接了句:“这陈二老爷刚死,楚家那娘儿们就被自己儿子睡了。”听了这话,旁边一人笑的又咳又喘:“呸,不就是个圈套,今早进去宅子时,源哥可是光着身子被捆在床上的,谁知有没有睡呢。”
萱娘这下气的手都抖了,恨不得立时进去门里,把那乱了伦常的逆子揪出来登时打死,却不是自己的儿子,也只得做罢,留哥年纪渐大,也知道事情,脸早羞的通红,扶了母亲上车,正要走时,就见玖哥匆匆从前面过来。
萱娘忙叫住车夫,玖哥过来行礼,萱娘掀开帘子,问过玖哥,知他去衙门拿了文书,回来预备带了棺材衣服去迎二老爷的屍身。萱娘听罢,点头道:“儿,你进去里面,把文书给了你大伯,横竖你大伯和源儿都在,由他们去迎屍身,你递了文书就速出来,和娘一块回去。”
玖哥虽觉得娘这话蹊跷,还是点头应了,萱娘这才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想,那几个光棍定是源哥素日和他们一起混的,这楚家瞧来也不是甚良家,二伯要娶妾也罢了,怎的不娶个好的,想一阵,叹一阵,只是不说话。
玖哥此时已经出来,也约略听了那几个光棍的议论,上车后就冲疑的问萱娘:“娘,方才他们讲的,可还?”萱娘没好气的望着他:“你小孩子家,听那些混话做甚,速速回去才是正经。”
玖哥哦了一声,萱娘见他低头,方才却也是自己不合迁怒於他,放柔了声音道:“玖儿,留儿,你们年纪渐大,知识已开,却是要记得礼义廉耻四字,可别学那些坏的。”留哥这几年也着实沉稳了,抢先说道:“娘,儿子记得了。”
萱娘见玖哥也点头,想起方才那几个光棍说的源哥之事,轻声叹息,这样的兄长,日后定又是他当家,可怜惠姐了。
回到家也才两日,二老爷家就遣人来请,说虽萱娘家里也要照料,不过这丧事却是大事,本是一家人,怎好不去帮忙?萱娘虽不愿去,况且又有源哥那个浑人在,更是懒的去见,却想起惠姐那日送自己出门之时,眼里点点泪光,不由心软了些许,还是去了,只是托言孩子们要忙於学业,孤身去的。
陈二老爷的宅子内外和萱娘上次来时大有不同,白灯笼,白对联,来往的人都穿了孝,灵堂前也有人举哀,吊唁的络绎不绝,瞧来也像个有了丧事的人家。
萱娘却是大奶奶说,这一辈的妯娌们剩下不多,二奶奶病着,方氏她们年轻,怕有什么不周到的,请萱娘来陪客的,陈家是大族,亲戚众多,来吊唁的人也是极多的,只是见了萱娘,总有人问怎么不见孩子们,萱娘只以学业繁忙为托辞,厚道的人也就一笑,却有那不厚道的,神秘一笑,对萱娘道:“只怕是来了这家,会被人教坏罢。”萱娘只做不知道,无奈这人本就是个爱说话的,况且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就更爱传了,拉了萱娘的手道:“这话本不应当说出来的,只怕会污了你的耳朵,只是这做父亲的刚死,儿子就淫了父妾的,却也着实稀见。”
萱娘听的这话,暗自思忖,难道当日源哥所为,已经传遍了城里,见萱娘面上神色变幻,这人瞧一眼旁边,捏了萱娘的手一把道:“难道三婶还不知道?”说着就自顾自道:“当日大伯父让二伯父一家搬出老宅,还有人说闲话,说大伯父这样做,实在太没兄弟情谊了,却是昨日那事出来,都在赞大伯父眼光极利,知道这源兄弟不是好人,才让他们搬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