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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遮挡视线的最后一簇高草,前方的船屋空地笼罩在夜幕中,静悄悄沉寂无人声。
易家怡大喊方镇岳的名字,却未听到回应,心向谷底沉去,天旋地转。
深吸一口气,强自定神后,她仍带队朝船屋疾奔。
当先一名飞虎队成员忽然被绊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稳住身形后转身打量,当即汇报:
“这里有一具屍体。”
家怡缓步转头,月光照在屍体上,她忽而被拉入一段心流影像——
暗夜中,倒在船屋门口的阿宏大喊:“他只有一个人了!”
死者听到这声后,立即朝船屋开枪,并企图冲进船屋与方镇岳对枪。
迎面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他左胸。
黑暗旋转,朦胧在乌云后的月,化成一片黯淡的光。砰一声背部撞击地面,前方的月终於不再晃动,却慢慢被黑色侵蚀。
家怡深吸一口气,从心流影像中抽身,再次踏步奔向船屋。
还好,还好心流影像开启的不是……
一步踏进船屋,家怡又看到了另一具伏倒在地的屍体,心流影像再次揭露他的身份。
是另一个绑匪,不是岳哥!
家怡感到呼吸沉重,她扶住被子弹射得千疮百孔的船身,艰难四望,同时声音微颤地大喊:
“方镇岳!”
“家怡……”虽然微弱但清晰的声音。
家怡猛地朝船屋最内侧声音发出的方位望去——
方镇岳坐在小屋角落,面色苍白,脸上尽是血,但是还活着。
她一步扑到近前,伸出双手想要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却又悬空着不敢往他身上落。
放眼处处是被射穿或划破的痕迹和淋淋鲜血,眼泪糊了眼,她转头大喊飞虎队搭担架来救人。
方镇岳伸手疲惫地搭在她悬空的手腕上,似乎想要安抚她。
家怡转回视线,以袖子粗鲁抹去泪水,再次看清方镇岳的脸。
他艰难地朝她笑了笑,像是终於放下心,手指慢慢脱力,双眼合拢。
家怡一口气哽在喉口,手脚头皮一瞬发麻发木。
幸而一名飞虎队成员上前查看了下方镇岳的生命体征,转头低声道:“Madam,方sir只是昏过去了。”
家怡这才扶着船身给飞虎队军警让路,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将岳哥搬出船屋,做过简单的止血处理后,以担架抬向马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