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地搓了搓发际线,她露出烦恼神情。
诡异的行为最难推到心理源头,看了心流影像后,易家怡感到自己心间疑问没有变少,反而更多了。
转身走到角落,撕开一颗话梅糖,家怡将之含入口中。品着酸味,沉静了一会儿才折返。
“凶手将受害者肚腹破坏得很厉害,但我尝试恢复时发现,这里有深入伤是可以连成线的。”许君豪指了指受害者肚子从上而下的一条线。
“这是什么意思?”刘嘉明皱眉问询。
“……”许君豪皱起眉,陷入沉吟。
“凶手可能并不是最初就在受害者肚子上胡乱插刀,他很可能先这样从上而下地剖开了受害者的肚子,做了一些事后,才乱劈乱砍一通,破坏了受害者肚腹的原始伤口。”家怡见许君豪似乎感到要组织起语言十分困难,便开口代为讲解。
许sir是根据专业分析去判断,是以有许多专业信息搅合在大脑中,他有一些想法,但需要知识佐证。讲出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是以必须非常谨慎地措辞,不能武断地总结。但又要让警探们立即明白他的感受,那就更难表述了。
但家怡不同,她没有那种庞大信息中寻找最贴切内容的困扰,她只要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就好,是以更容易描述,也更笃定不犹疑。
许君豪不知其中由来,只觉得家怡仿佛知音般,还是很聪慧的知音。
他才嘀咕个线头,她就已经想透他的猜测了。
“对,我有这一层猜测。”许君豪收回指示伤口的手指,从家怡的肯定语句中得到许多信心,讲话也更顺畅起来:
“我仔细分析过这道长刀口,手法并不很稳,绝不是医生。凶手使用的器具也并不十分锋利,所以他并不是‘划’开这一道,而是‘切割’‘拉锯’。”
许君豪模仿了一个一边切一边拉的动作,这更像是普通人下厨时用小刀切肉块的动作。
“但从这一道伤口仍可以看出,他腕力不弱,切得仍算很稳。
“使用的是右手,应该是惯用手。”
探员们依次做着记录。
“从伤口出血情况等判断,凶手在受害者活着时就划下来这一道。”许君豪继续补充。
“凶手是个极度冷血凶残的人。”方镇岳凝住许君豪,猜测。
许君豪点了点头,他是认同这一点的。从受害者受的伤来看,死前应该仍有对切割给与反应的能力,那么就会挣扎、痛嚎等,就算被堵住了嘴,也会有呜咽,凶手下刀却没有犹豫。
这如果都不算冷血凶残,那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算了。
“之前好像没有类似的死者。”三福忽然插话。
“先下毒,再棒击后脑杓,肚子被剖开,又被乱刀破坏……”九叔摇了摇头,“没有类似案例,至少人类凶杀案中没有这样的。”
“凶杀有可能是第一次行凶……对人类。”易家怡锁着眉,接话道。
“有这个可能性吧,但看起来实在不像初犯。”许君豪看着屍体的惨状,有些难以判断。以他做法医官的经验,凶手第一次杀人往往充满了恐惧惊慌,必然错漏百出,会在屍体上留下许多痕迹。
但这个凶手的行为好像很有逻辑,看屍体的话,会觉得凶手并不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