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家怡进来,正做按摩的三福揉了揉眼睛,指着家怡困惑望着的几大箱东西,哑着嗓子道:
“昨天晚上我们一直盯梢监视租给王伟亚充气屋的商家,到半夜的时候,忽然一群人搬着这些东西出门,想要将它们拉走,我们就出动直接将它们扣下了,那几个人也分别按着做了笔录。”
他一副昨晚根本没睡好的样子,从按摩椅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公桌边,拿起上面的一遝口供递给家怡:
“十一姐,这家商铺之前进的一批充气屋,因为香江风大的关系,多在使用小几个月的时候绑绳就出现不同程度的磨损。老板觉得充气屋好好的,如果只是因为四根绑绳损毁就重新进货太浪费,就安排团队找了个小缝纫团队,将所有绑绳磨损的充气屋全部换了结实的绑绳。
“首先做这个决定的老板就很成问题啦,更不要提后来落实这件事的人,只找结实的绑绳嘛,就是为了省事,不然过几天绑绳又坏掉,他说不定还会被老板骂喽……结果就是,这些绑绳除非绑得死死的,如果没有防备,就很容易松脱。
“承接租借的服务人员说他们一般都会叮嘱客户,一定要多绑几环,之前都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啦之类的……但我昨天晚上问过相关部门了,就算他们服务人员有口头上的叮嘱,这样随意更换危险品的组件的行为,依然是不合法的。”
虽然他昨天晚上被相关部门的同事吐槽了几句扰清梦什么的,但把事情搞明白了还是很开心的。
“王伟亚的口供中完全没有提及服务人员提醒的事,我猜测可能是服务人员在坤仔母亲张淑玉打电话租借充气屋的时候,曾经提醒过,但张淑玉也表示自己不记得有这样的提醒。”
刘嘉明这会儿也醒了,他抹一把嘴角可疑的液体,同样哑着嗓子介绍昨天熬夜搞到的成果:
“可能是张淑玉完全忘记了有人在电话里提醒她这种事;
“也可能是张淑玉记得,但是因为王伟亚带着坤仔出门的时候,夫妻俩吵了架,她一时就没记起来要提醒丈夫,事后她可能想起了这件事,但因为有目击证人看到了丈夫解开绳子、且丈夫也认罪了,所以她就隐藏了这个看似‘无用’的信息。
“或者,事后她记起了这件事,但担心是因为自己忘记了提醒丈夫,才导致这悲剧。想要推卸责任,所以绝不承认曾有服务人员在电话里提醒过她……”
刘嘉明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挠挠头,叹气道:
“反正从张淑玉那边可能已经问不出更多了,我和三福哥要来了租借记录,所有租借人的电话上面都有,回头我会一个一个的打电话问过去,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曾被提醒过。又都是在预定租借时提醒,还是取充气屋的时候才提醒。”
这个搞清楚后,可以更加搞清楚凶嫌王伟亚的作案动机是否成立,可以更好地揣摩凶嫌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