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俊乜一眼刘嘉明,勉强扯了扯唇,摆出一副陪小朋友聊无聊话题的表情,淡然道:
“都有过啦,去年就第一次晨勃啦,今年过年后就第一次梦遗喽。这些东西学校课上都有讲啦,我还是我们同学中比较早经历的呢。宝树比我大一岁,都比我晚啊,他第一次梦遗吓得要命,还是我给他讲要怎么处理呢。”
“啊……这么劲?”刘嘉明挠挠脸,看样子不是因为青春期发育遇到的这些状况而困扰喽?
那是因为什么?
“不过可惜,没能成为我们班最早变声的一批。但也没什么啦,还有人十六七岁才变声、长高,我大哥大姐都很高挑,二姐也属於比身边大多数人高些的,我不急喽。”家俊讲得有理有据,显然对这些事十分了解,说不定还比他们这些成年人更了解原理什么的嘞。
刘嘉明和家栋对视一眼,先后流露出疑虑。
“这些本来我应该跟你先讲的,这几年太忙,错过了你的好多事。”家栋看着弟弟小大人一样,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许多人都说他又当哥哥又当爸爸,把弟弟妹妹照顾得很好,其实还是错过了许多事,忽略了许多弟弟妹妹们的成长时刻啊。
“这有什么错过的,大哥也是自己搞清楚这些嘛,每个人不都是这样长大喽。”家俊混不在意,显得很豁达爽朗的样子。
刘嘉明仔细打量家俊,实在不觉得他是一个会因为些鸡毛蒜皮小事就搞到写遗书地步的孩子。
易家四兄妹都是很坚强的人,从泥土里生长出的野草般,风吹雨打之下仍有勃勃生机。
可这样一来,这事儿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呢。
能另这样一个孩子感到绝望的事,是什么事?
刘嘉明本来是很乐观的,觉得肯定是小孩子的烦恼而已,此刻也不免担忧起来。
大家又闲聊了些青春期时的事,家俊偶尔也会参与一两句,可对挖掘家俊悲伤的秘密却毫无作用了。
三人托着三辆小车,满载酒水饮料回归,将一些酒摆上墙柜时,易家栋朝着家怡和方镇岳摇了摇头。
刘嘉明入座后,小声与家怡讲了家俊的表现和发言,就如向长官转述口供一般详细。
家怡於是又跟方镇岳碰头聊了两句,这时宝树端菜归来,路过家怡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十一姐,家俊好像也不是失恋。”
“怎么?”家怡立即挑眉问询。
“我今天放学跟家俊一道回来的嘛,就跟他聊了我们班级里早恋的同学喽,我还说那个同学失恋的时候要死要活呢,结果没过几天就又有新女朋友啦。”宝树表情格外认真,“然后家俊就一副很不屑地表情,撇嘴说……”
宝树回忆了下,转头见柜台那边帮忙收银的家俊并未朝这边看,便做出小大人模样,像是世人皆醉我独醒一般,说:
“早恋好蠢的,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只图一时快活嘛,没有格局,早晚要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