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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邦嘀咕一句‘扑街啦’,回家踢掉鞋,将买来的东西随手丢在一边,迈开半步就到床上,瘫倒后才舒口气,屋门就被敲响。

几分锺后,钱贵邦被催房租的包租公烦得受不了,跌跌撞撞跑离房间,又在装满垃圾杂物的楼道里撞到胳膊,他终於怒起,一脚在那辆旧单车上狠狠踹去。

叮叮当当声响,心中微畅。

无处可去,只得无聊游荡。

偶然穿进一条隐蔽的暗巷,抬头看不到天,垃圾遍布,臭气熏天。

钱贵邦捂住口鼻,一边走一边用脚踢开挡路垃圾,几只小野猫被惊走,跑远后还不忘回头呲牙怪叫。

一个脚感奇怪的东西吸引到钱贵邦的注意,弯腰凑近才看清那物,居然是个玩具手枪。

他笑一声,捡起玩具,用外套抆了抆手枪上的脏污。

步出暗巷,拐过几道弯,踩上几级台阶,才有路灯光。光线下,玩具拥有非同一般的质感,掂了掂重量,钱贵邦心里忽生出种奇怪的感觉。

忽听到人声渐近,他手慢脚乱将“玩具”塞进裤兜,心跳如鼓。

……

接下来几天,钱贵邦难得走进书店,看了一些相关书籍。又去录像店,看了两部枪战片。

离开录像店时,他有点恍惚。

不小心撞到路人,当对方回头咒骂时,他攥紧了兜里的金属家伙。

路过燕窝糕铺摊,驻足被驱赶时,他没有窘迫地逃走,而是站在原地,冷着脸与卖糕事头对峙。直到对方嘀咕着“不买又不走…”避开他视线,钱贵邦才抬步离开。

每一步迈出,兜里沉甸甸的家伙都会来回晃荡。

回到租住处的小巷,放眼前方,脏兮兮的巷弄,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有新的酒鬼呕吐物和垃圾,住户老太们却并不嫌脏怕臭,仍在每个不下雨的日子将衣服晾在支出窗口几米的架子上,将本就不透光的巷子遮得更潮暗。

他一脚踏进去,走上放满杂物废品的楼梯,手掌压在扶手上,印下一个清晰手印。

想到包租公的唠叨和咒骂,他胸口忽然滚烫起来,不似以往的烦闷惧怕,竟有些期待……

他攥紧兜里的枪,忽又转身,跑出楼道,跑出小巷。

破天荒的,他掏光兜囊,招了个鸡。

提裤子的时候,楼凤摸到他兜里的铁家伙,问他是什么。他身体里某种陌生的情绪忽然觉醒,人生中第一次对他人动粗。

一脚踹开楼凤,他不耐地嘟囔:“管你屁事!”

走出楼凤的蜗居,他穿过小巷,忽然觉得胸臆开阔,无穷郁气尽消,喉咙里逸出一串笑,巷边住户推窗骂他扰民,他便高仰起头大声回骂。

从没有过的畅快。

……

元旦那天,他听到满城烟花炮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