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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新将钱和录音机、磁带一块儿捏在手里,那双眼睛更水润了。

明明是跟三福差不多高的大小伙子,这些日子伙食好,肩膀也宽了,下颌阳刚的线条也更明朗了,但神态间仍有怯意,总还像是个少年郎。

“十一姐交代你,不要学抽烟喝酒。大方一点,那些钱别存,没事多请室友吃小吃,都花在结交他人上吧。这两盒烟你也揣着,回头看看哪个老师抽烟,趁下课的时候送给老师。就说多谢老师,辛苦老师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会讲吗?”三福又掏出两盒烟塞进孙新兜里。

孙新想了想,点点头。

“回去吧,B组的电话和易记的电话你都记着,如果不方便给家栋哥打电话,就打到B组找我们,十一、刘嘉明、Gary、九叔和我都还在。”三福说罢想了想,孙新这孩子恐怕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打电话,便又改口道:

“每隔3天给易家栋打个电话吧,免得大家惦记。”

“知道了。”孙新点点头,憋了会儿才抬头道:“放心吧,我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父母过世后,他没将自己照顾好。

但几个月里在易记浸淫这许久,他已然学会了许多,不会吃亏也不会胡来的。

“嗯,那就好,心无旁骛地去学习吧。搏一搏,将来会有好成就的。”三福踢踢脚边石子,并肩送孙新到宿舍楼外,点头看着孙新进门,才折回警车,‘威武威武’地离开——

一向高调的谭警官来看豆腐仔,都没忘开警灯和警笛,俨然是给孙新的舍友提个醒,这孩子可是重案组罩着的,欺负不得。

孙新仿佛不是这座繁闹城市中的孤儿过客,而是特别受宠爱的宝贝。

几日里,家怡发动了所有有车的同事来给他撑腰,如此一来,就算孙新粤语讲得不好,就算孙新是从大陆来学是否适应?

接下来几天里B组的探员们虽然没有接到大案,却依然忙碌得脚不沾地。

家怡参加沙展面试顺利过关,接到通知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些前辈们给她写的评语。

茵姐的、madam邱素珊的、大光明哥的、法医官许sir的、中区警署Rick哥的、专家Tannen的,当然还有写得最长、夸得最让家怡面红耳赤、羞窘不敢当的方镇岳督察的。

拿到升职调令时没有哭,看到这些评语却没能忍住眼泪。

人这一生追求金钱、爱情、自由等许多东西,古往今来关於这些内容的诗词数不胜数。但实际上更难以表达,却也更抛不开的诉求是认同感。

婚姻里,有时拚尽全力去争的只是对方一句“辛苦了,多谢你为这个家付出的这些”;职场上,熬那些大夜后最让你开心的可能不是薪水,而是领导与同事说“你真厉害,真有能力,真优秀”;幼时成长历程中,你一直追逐和等待的,可能只是父母一句“你真是个好孩子”“你好聪明”……

所处的社群认同你,那些努力时刻、辛劳回忆等等点滴,都在这一刻都升华,化成心脏猛擂鼓的动力,砰砰砰砰叫嚣不停。

回到B组办公室时,岳哥正带着大家复盘过去工作,家怡朝着岳哥和其他前辈探员们鞠躬。

转身敲响邱素珊办公室的门,家怡向madam鞠躬……

眨眼间,行政办公室里的小文员已经成了重案B组的新沙展。

时间过得多快,真让人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