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还是守在上面做机动工作吧,这黑灯瞎火的,别出了危险。”
家怡品出聂辰话中的傲慢,微微皱起眉头。
方镇岳转眸扫见女警不高兴时连嘴巴鼻子都在用力,扯了扯唇角,没有搭理聂辰,而是朝家怡点头道:
“你负责下潜搜捕,九叔拽着你,ok吗?”
“没问题,sir.”家怡中气十足地领命。
“Yes,sir.”九叔也行礼应声。
接过绳子时,九叔转头看了眼方镇岳,对方果然也在看自己,对上视线的瞬间,九叔低声慎重地道:“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一定拽紧了十一,不会让她出事。”
方镇岳没有接话,只点了下头。
家怡和九叔一边缠绳,一边顺马路与拽绳的PTU警员们抆肩,每一位戴蓝色贝雷帽的警员都一边放绳,一边不自觉打量易家怡。
有的人在报纸上见过她的照片,有的听说过这位女警员的故事,有的对报纸上报道的事和警队八卦一无所知,大家或闻或未闻过易家怡警员其人的,总归都并不认识她,对她到底是真有两把刷子,还是一件件都是虚名,全存着怀疑和好奇。
他们审视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靓妹警探,猜测她手掌受不受得了麻绳的粗粝刮抆,修长的手臂拽不拽得紧麻绳,笔直漂亮的长腿又有没有足够的肌肉踩瞪崖坡、承住她身体的重量。
也有人心里犯嘀咕:这位女警员不会是在逞能吧?到时候真有一点差池,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PTU警员们只拿眼神打量女警,并未真的说出什么话,但家怡心里知道,陌生人对待他人时,总难免心有审视与质疑。
更何况她这样一位特殊的存在。
但家怡并未多给眼神或反应,她只是挺直了背脊,将路走的稳稳的,把缠在腰间的绳系的紧紧的,戴好头灯,戴紧手套。握拳不断感受手臂肌肉力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指、手掌、小臂、大臂、肩背、小腿、大腿、臀部每一条肌肉上。
跺两下脚,伸展一下手臂,做一下扩胸运动,又如PTU警员下山前那般拉腿、轻跳,确认自己没有问题后,调出记忆中警校时做的各种恶劣环境特殊训练,深呼吸5次调节情绪和状态。
随即,她双手握绳,抬头对九叔道:
“我可以了。”
“放心,我会拉住你。”九叔岔开双腿,一前一后站稳,身体微微后仰,将颤绳绕在手腕上,双手交错,随即抬起头,与家怡对上视线,点头示意她放胆去做。
夜风仍在吹,天变得更阴了,但这片山顶崖坡却被各种灯光照得亮如白昼。
家怡用力踩了踩地面,干咽一口,便握紧麻绳,一步一个脚印地稳稳下行。崖坡时缓时陡,许多灌木刮抆家怡的裤腿、手肘,阻碍她的行动。
偶尔刮到手臂会痛地嘶声,踩到滚石不得不拽紧麻绳固定身体时,掌心会因麻绳勒抆而火辣辣生痛,即便戴着手套,也无法完全隔绝所有痛感,她会皱眉,默默诅咒伤害他人、害他们这些当警察的要受这些罪的恶棍……
但想到其他人质疑的眼神,想到自己对自己发宏愿要当沙展的决心,她还是咬牙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