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分辨,其实能看出与刚才开门的皴黑妇女有几分相像,他们都有一双大眼睛,都有天然修长的细眉,只是一个皮肤皴黑、苍老黯淡,一个保养的白白嫩嫩、青春明媚。
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赵美妮走上歧路,所以家人不再认她。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横死在外难道都不会悲伤吗?不希望帮女儿捉到凶手吗?
九叔叹口气,轻轻拉了女警一把。
“算了,父母也不过是多个血脉联系罢了,如果没有情感的积累,情感淡漠也正常。要是父母自认在女儿身上倾注了心血,对方又没有按照自己的规划和预期成长,甚至不孝不悌,反目成仇也是有的。”九叔吸一口烟,转身顺着通往船屋的木架短桥走上沙土路,留下个有点苍凉的背影。
家怡抿了抿唇,又回头盯了一眼木门,才跟上九叔。
“我们去问问街坊。”家怡追上九叔。
“好哇。”九叔将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
……
……
人口最密集的社区,也可以是人情最冷漠的社区。
最繁华的城市,也可以是最浮躁的城市。
回程路上,但凡前车稍慢,便一定有后车猛拍方向盘的事。
在奔波的途中,人们修养不再,哪怕你原本是高知还是淑女,这瞬间都忘却,只剩急急急,拍拍拍。
家怡坐在副驾上,看天边逐渐褪去的朦胧墨色云团,脑内忽而根据心流影像做信息提取,忽而回想今天走访市民取证过程中看到的每个人的脸,他们的表情、语气、态度……
因为他们走访的路途最远,挨个问询街坊也最耗时,是以成为最晚归队的小组。
回B组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一边坐着闲聊,一边吃半个锺头前孙新送来的下午茶。
“现在香江的房真是越来越贵,对市民实在不友好。我们算高薪职业了,要买屋尚且掏光家底都未必行啊。普通市民岂不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屋。”福倒骑着椅子,摇头抱怨。
“一套千尺的屋,全款要四百万啊!我要干多久哇……不如让我在这个案子里受个大伤,拿个几年的工资作经济补偿,那说不定能买得起屋啊。”Gary没心没肺道。
刚踏进来的九叔瞬间大怒,上去猛拍Gary把,“呸啊!胡说八道!快过来烧香拜拜。”
九叔身上还沾着外面带进来的湿冷气,揪起Gary拽到关公像前,硬押着他虔诚地烧了支香。
拜拜完,将香插进香炉,Gary回头朝着大家吐舌,嘿嘿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