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婶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你,直夸你贤淑,有出息。要把自己的优秀儿子介绍给你。一家有女百家求,你这么优秀,我有什么办法啦?看看咯,万一后生很对你的眼呢。”易家栋见她无奈表情,笑呵呵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对了大哥,刚才吃的那碟酸萝卜是你新做的吗?好好吃啊。酸酸爽爽的,真开胃!我明天早上也要吃!”易家怡探头探脑,想着如果酸萝卜多,也得给岳哥他们带点常常。
真的好爽口,让人食欲大增啊。
“那个啊。”易家栋一听这话,立即放下正刷的锅,转回来认真道:
“是一个大陆仔,说听路人跟他讲,报纸上帮他澄清的女警,是咱们易记的女儿。一大早我才开门,他就在门口等着了,将一大袋子面点塞给我,里面还有一小罐这个酸萝卜。
“他的面点花样真多,有翻出花来的他说叫花卷,有夹心红糖三角型的,还有一种糕,他跟我说炸了吃,叫‘滋巴’还是糍粑的。”
“是孙新。”易家怡立即断定,“是不是讲话很小声,粤语说得磕磕绊绊,皮肤像墙皮一样白,眼睛都不敢看人的?”
“对对,是叫孙新啊?哈哈,你怎么这样讲人家。”易家栋忍不住笑,形容的完全就是那个人嘛,不愧是当警探的妹妹,说起什么来都像模像样的。
“那这就是四川酸萝卜了,只有一小碟啊?”易家怡有些遗憾道。
“也很不错了,我要给他钱,他吓的转身就跑,好像我要抢劫他一样。”易家栋说着只摇头。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易家怡要走,再次被大哥拉住。
“刚才你们那个游sir来电话说要定餐,我说有出声十九天,重1斤的新鲜顶鸽,只有这个时候能吃到,问他要不要,他立即点了两只。你坐着等我10分锺,鸽都是浸卤水,又用麦芽糖和醋上皮风干好的,我入锅炸一下,上个金色,就可以了。还有一份上汤蔬菜和卤鸡爪。对,那个酸萝卜,你也给他带一点。”易家栋一边忙活,一边念叨。
“才不,酸萝卜我要留着,晚上给家如和家俊也尝尝。就算再有多的,也是给岳哥他们带,游sir想吃到,还得再好好表现表现,我观察观察才行。”易家怡毫不留情拒绝。
易家栋在后厨一个劲儿的笑,仿佛妹妹说了多么好玩的笑话一样。笑够了,又开始哼歌。
以前他总是在洗澡的时候唱歌,那应该是他最自由最无忧无虑的时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在做饭的时候唱歌,扫地的时候唱歌,他的自由於是也从浴室蔓延出来,在客厅他也是自由的,厨房也是自由的,连店里也是……
走出家门去买菜,他也哼歌,菜场也是自由的。
混着鱼腥味,他也不怕,照样哼着小曲,像逛公园一样。
其实是他的心自由了吧,他背上的大山卸去了。
他总是对打招呼的人说自己妹妹上了电视,然后转身离开时哼歌哼的更起劲儿。
他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着弟妹出人头地。易家栋很普通很世俗,却在质朴中开出伟大的花。
家怡想,现在她是那座被卸去的大山,是大哥获得自由和快活的骄傲源泉。
能不能,将家如和家俊培养成自己的骄傲,让她也体会体会,如哥哥一样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