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衣柜里,发现9套叠好的衣服,每一套都是从内衣裤到外衣裤及袜子鞋子,通通齐全。衣服是从死者身上扒下来后没有洗过的‘战利品’,应该可以提取到死者的DNA等信息……这个衣柜,是整个屋中最整齐整洁的部分……”
为了服务方镇岳的审讯,陈光耀尽量多的汇报当下发现的线索和一些推测,说着说着,语气愈见沉重。
坏人他们见得多了,这么变态的,真的没见过。
“张大福母亲的那辆小推车内斗中,采集到人类血液和一些人体组织,初步推断这辆车就是用来抛屍的车。
“家里的剁刀一共有4把,其中把都有卷刃状况……
“许sir正带人打着大灯,在院中荒地里挖屍,已经发现了2颗头,和部分屍体碎块。凶手埋的不深,应该都是趁夜悄悄搞。附近住的都是穷苦老人,睡的比较早…后面应该会有更多收获。”
“嗯。”方镇岳点了点头,也礼尚往来的回道:
“张大福母亲已经招了。儿子毕业后找了两次工作,都在一个月内辞职或被辞退,之后就一直啃老。她靠卖水果养儿子,抛屍渡船街,是去街对面的水果批发市场顺路而为。
“在凶案中,她负责引诱受害者帮她捡橘子,或者帮她将小推车推到上坡处,利用女性的同情心和善心,将受害者引到她跟儿子约好的深巷或者角落。
“儿子杀死受害者后,她负责听儿子的安排,进行分散式的抛屍。深水埗的各荒地、垃圾场等,都有抛屍过。
“我已经派人去搜屍,一有发现会通知你们。”
“……怎么这样,不仅不管好儿子,还……”陈光耀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情绪后才道:“好的,辛苦方sir,我继续去搜证了。”
“嗯,你也辛苦了。”
挂断电话后,方镇岳沉默了一会儿,才提步走出办公室。
在张大福母亲的供述中,她的丈夫性情暴戾,起初只是喝酒后殴打她和儿子,后来即便清醒状态下,也不会手软。
在这个家庭里,父亲扮演的是暴躁的施暴者,母亲扮演的是麻木的溺爱者。
极端的成长环境,和进入社会后的不适应,以及接下来十几年的居家啃老生活,一步步毁坏了张大福。
在张大福啃老的第二年,他跟母亲合力杀死醉酒的父亲。
又在几个月前,因为招妓时无法人道,与妓女发生巨大冲突,而第一次杀死女性并奸屍。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这个故事逐渐拚凑完整时,没有人的心情是不沉重的。
另一间审讯室里的张大福还没有招,他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只低头坐着,不知在想什么,总之不开口。
Gary几个也拿他没办法,警界早已禁止逼供,哪怕你完全知道这个人是凶手,对方不开口,你也不能使用武力。
面对这样的人,只能熬鹰,你熬完了我来熬,等他疲惫了,放松警惕了,再使用审讯技巧去一点点挤口供,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