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镇岳没有讲话,仍凝神看着审讯室内。
“昨晚到今天造成7点左右,你都在哪里?在做什么?”易家怡身体坐的很直,第一次做审讯,她很怕自己太过软绵绵,便努力压低声音,使自己显得公正淡漠,没有情绪。
“在家睡觉,然后起床蒸馒头,到深水埗的一些饭铺附近卖……”孙新仍回答的很慢。
“几点起床?几点出发到深水埗呢?”
“大概五点多起床……七点多出发……”
“你有没有到樱桃街公园和渡船街附近?”
“……”孙新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眼易家怡,又立即低头,沉默几秒才摇头。
方镇岳捕捉到孙新眼中的疑惑,开始默默细品这个表情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是疑惑警察怎么知道他那时候在渡船街,还是疑惑警察为什么这么问?
“有没有人证明你的话?”易家怡压低身体,仔细去看少年的脸。
就算他把皮肤抹黑,使劲儿磋磨自己,也无法变成她看到的心流影像中的凶手。
这个人是清白的,易家怡清清楚楚的知道。
明知他无辜,却还要压着他这般审问。偏偏这个人如此胆小,表现的对与人接触格外排斥,她心里就更不忍。
尤其……他一个月前才失去父母,孤零零在这个语言都不通的环境里求生活……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孙新想了想,又抬头道:“我在长沙湾道的云吞李记门口卖馒头,那个……老板可能记得。还有买馒头的人……”
易家怡在审讯室里问训,审讯室外却忽然涌来几位不速之客。
公共关系科的郭sir带着连个下属找方镇岳,一路找到审讯室外。他脸上带着焦色,将方镇岳拉到走廊,就迫不及待开口道:
“本来说明天报京士柏虐杀案的,但今天忽然出了渡船街碎屍案,好几大报刊都改了主意。
“碎屍抛屍行为恶劣,骇人听闻。报社都说京士柏案推冲再报,要先报道本港新出的案子。
“现在有没有嫌疑人?案件进展怎么样啊?
“你只要给我一个好消息,我就能渲染渲染,让明天的版面好看点。”
方镇岳转开头,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有些烦躁的深吸一口气,才道:“现在抓到一个嫌疑人,但线索太少,并不能确定对方的嫌疑有多大。如果你要引导舆论,就只说有顺着线索摸到第一个嫌疑人,但不要说太多。”
“那个嫌疑人是怎样的?”郭永耀探头往里面看。
方镇岳却用身体挡了下,随即摇摇头,示意不要深究。
“很不确定?”郭永耀皱眉。
“很不确定。”方镇岳说罢拍拍郭sir肩膀,便转身回到原处,继续隔窗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