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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怡离的近,从他含糊的低咆中,听到了那些破碎的字句:

“玉萍……玉萍……都怪我……我不是人……我没有老婆了啊,我们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有妈妈了……”

到这一刻,企图用仇恨压制的失亲的悲痛,终於泄洪般奔涌。

他不能再骗自己说她是个坏女人,不得不面对失去她的痛苦,不得不面对自己对她疏於照顾的愧疚,不得不正视自己一直疑神疑鬼、朝三暮四给她带来的伤害。

也许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王八蛋,只是没有揭开那层纸,他还能依靠编排‘错的都是别人’的谎言来逃避。

逃避不仅可耻,还没有用。

易家怡看着涨红了脸,悲痛欲绝到几近窒息的男人,咬着后槽牙,穿廊而过。

方镇岳正从对面拐进来,高大的身影一瞬挡住大半从走廊另一边射过来的光,已经从鉴证科那边得知此时的他只是轻蔑的扫一眼张照和,便收回目光,不愿多给那蜷在地上如咕噜般的东西一点眼神。

易家怡微笑着礼貌问好,随即与之错肩而过。

方镇岳忽然回头,问她:“你早就知道孩子是张照和的吗?”

易家怡愣了下开口:

“查访的结果不是都说张照和朝三暮四,还猜疑心重吗?”

她被方镇岳的问题吓的心里发怵,仿佛自己的异能被抓包一样,格外心虚,忍不住又解释:

“而且凶手说死者因为伤心丈夫的怀疑,才要自杀吗?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激烈的被辜负的情绪……”

方镇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易家怡,小姑娘表情有些僵的回视,紧张的口干舌燥,甚至开始有耳鸣迹象。

几十秒后,一直拿沉默折磨她的方镇岳,终於开了口:

“也有可能,群众看到的都只是死者刻意营造的假象。死者说想自杀,或许只是因为丈夫发现孩子不是他的真相,心虚之下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趁机打掉孩子,这样自己出轨的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

“啊?”易家怡怔住,如做错事孩子般垂眸思索起他的话。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一切线索和口供,都可能在撒谎。有时连凶手的认罪口供,都不能相信。真相只在证据中。”方镇岳戳了戳易家怡的额头,“真相也可以在这里,但要时刻保持怀疑心,警惕,坚持,和绝不含糊的刨根问底。”

“!”被他如此认真的提点,易家怡心潮澎湃,一双眼睛灿烂的彷如星河,凝着方镇岳,一瞬不瞬。

“以后工作不忙的时候,可以多来重案B组坐一坐,帮我们准备准备下午茶,点点餐之类。”方镇岳说罢,见小女警喜形於色,如果背后有尾巴,只怕已经摇成螺旋桨,於是又如严父般给她降温:

“我们开会呢,你可以听,但不可以说。踏进警署时签的字,宣的誓都牢记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