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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谌以厚着脸皮煞有其事地说:“刚才一时找不到准确的位置,让她出去接一下。”

不过席间的一个小插曲,锺检察长也没有深究,说了两句就又聊到别的话题上去,谭谌以和老岳父人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吃个饭,他陪着浅浅喝了两杯。

明天他还要上班,不能宿醉。

锺检察长多喝了两杯,虽然不至於醉倒,但是酒气一酿,就把以往闷在心里的话给酿出来了。

他看着谭谌以,口吻深沉,语速缓缓,“我们令儿,从很小的时候就独立了,她早熟,早熟代表她懂事,但不代表这就是好事,它只代表……只代表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不属於那个年纪的事情……”

锺令儿一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父亲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甚至这些事在他心里憋了这么多年,只能借着酒劲说出来。

他絮絮叨叨,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工作很忙啊,太忙了,导致她的童年缺少我的陪伴和关心,甚至也缺席她的青少年时期,我没有给她太多的引导,没有在她迷茫时给她解惑,身为父亲,我能做到的只有满足她的物质需求,丰富她的物质生活。”

旁边的赵峮劝道:“好了好了,你看你,不会喝酒还非得喝,这才两杯就醉成这样了,歇着吧,别让孩子们看笑话。”

他没搭理,一只手猛地搭住了谭谌以的胳膊,“以前的事弥补不了,我只希望,以后她在你身边可以随心所欲一些,她要是惹你生气,你别跟她吵,你让让她……”

谭谌以说:“爸,我吵不过她。”

锺令儿:“……”

她瞥一眼,以示警告。

谭谌以清清嗓子,改口道:“爸,我舍不得跟她生气,这不是拿来哄你的客套话,你相信我。”

锺令儿看他一眼,心想说得倒好听,你惹我生气的时候还少么?

锺检察长忽然热泪盈眶,眼底浮起雾气,“这样好,这样才好,我以前也舍不得惹她妈生气……”

锺令儿很少听到和她亲妈相关的事情。

她和自己父亲的交流从小到大都不算多,锺检察长是个异常严肃的父亲,也许内心柔软,但却不擅长表达关心表达自己。

锺令儿记得,他对锺昭昭但凡开了口,要么是教育要么是训话。

而锺令儿自小与他不亲不疏,大概是少了个母亲的角色在中间调和,她和锺检察长一直处於一种微妙的亲情状态下。

加上锺令儿在很小的时候,因为无法接受赵峮,於是对他更是刻意地疏远,以此来表达不满。

久而久之,父女之间一种隔雾看花般的朦胧疏离感就此成型。

锺检察长一受感触,立马又举着酒杯要和谭谌以喝。

谭谌以无法拒绝,又克制着自己陪着喝了两巡,最后他都有点微醺了,不过他外表看起来仍是清醒无异样,但锺令儿最清楚他几斤几两。

谭谌以平时不怎么碰酒,所以酒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