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顺势还问一句:“有多认真?嗯?”他直起身,抬着她下巴,轻声问:“你对我有多认真?”
换作平时他清醒的状态,锺令儿不想让他这么嘚瑟,她是不会说的。
但是现在他醉了。
想起上次他喝醉之后,即便状态不明显,第二天都能断片,现在他眼底醉意微漾,明天估计还是能忘得一干二净,那现在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他开心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她还从来没跟人表明过心迹,所以话还没出口,倒先有些耳热,她温吞着犹豫了半天,抬眼见他凝神望着自己,她一下子更不好意思,一手戳向他的胸口,“看什么?我多认真你不知道么?不想认真会答应嫁给你么?”
谭谌以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锺令儿说:“平时看都看得出来了。”
他有些执意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
锺令儿把擒住自己下巴的那只手拉下来,握在手心里,真心实意地说:“除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否则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伸手轻松就把人抱过来,“还有呢,继续。”
“这还不够?”
“不够,远远不够。”
她想了想,说:“只要你不是违法乱纪,今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永远和你统一战线,这辈子都站在你这边,陪着你。”
谭谌以的话语融入许多情绪般低又沉,“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要做到,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锺令儿浑然忘记他醉没醉这件事,他眼里浓重又沉甸甸的东西促使她点头应承。
他凑得极近,薄唇在她脸颊亲吻游移,极尽地亲昵,慢慢移至她唇边,带着淡淡的酒气问:“那你忘了他,好不好?”
锺令儿体内已经滚开一团热气,瞬间冲散理智。
灯影幢幢,不及他莽撞激烈,小臂绷得青筋突异,泛着一层湿润的薄汗,足见有多用力,他不知疲乏,索要一个回应,“忘了他,忘了他好不好……”
……
十八岁以前,他有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十八岁以后,这个家庭彻底瓦解,他们各自重筑幸福的巢穴,丢下他漂泊无依。
他从小冷眼见证了一对夫妻,从恩爱到互相怨怼,从三天两头的争吵到最后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全部过程。
所谓爱情和婚姻,不过如此。
他在无尽的争吵中逐渐麻木,他在无尽的孤独中逐渐不再期待。
所谓童年,也不过如此。
可如今,他也渴望一份自己曾经最为不屑一顾的感情。
有人不敢奢言爱,有人不屑证明爱。
她唇间泻出难耐的呻吟,似嗯似啊,听着像是在答应。
他终於满意,最后的时刻,他附到她耳边,流露出一阵温润湿热的气音,隐隐约约像是一句:“我也爱你。”
锺令儿恍惚中听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