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鸟的人把鸟的翅膀折断,将鸟驯化了,然后,再由它们去影响同类。
天长日久,被折断翅膀的鸟才是正常的,但凡有一个不肯折翅的,不用驯鸟的人出手,它的同类就能将它给嘲讽讥笑死。
当所有的鸟都被折了翅膀,都要忍受疼痛,都要被囚禁,那么,它们也会看不惯不肯屈服的鸟儿。
凭什么?
大家都要忍受这些,凭什么你就可以不用?
只是光这一种心理,就能将那只异类给逼的容身不得。
这,许就是人性的丑恶吧。
成烟罗袖着手回屋,心里一阵阴寒。
她感觉到身上发寒,那种冷让她忍不住打个哆嗦。
她就感觉身处黑暗之中,周围都是一片阴黑寒冷,没有一点光,没有一丁点希望……她已沉沦在黑暗之中,再见不到光明。
这种感觉就像是死亡来临之前,所有的人都在沉睡,而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她会感觉到无比的痛苦,那种让人想喊又喊不出来的痛苦。
谁?
能伸出手拉她一把呢?
能让她看到一点光明呢?
成烟罗定定的伸出手,阳光透过窗子照射下来,将她的一只手照成了透明状。
可她眼中,还是一片黑暗。
温暖的阳光都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
成烟罗不想再去给兰氏请安了。
她现在懒得动弹,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理会兰氏可能的冷嘲热讽。
她就想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呆会儿,仿若只有这样,才会不被那些阴暗所吞没。
掩了门,成烟罗随手拿了一本书半躺在床上,才翻开了两页,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青杏姐姐,七姑娘在吗?老爷命我请七姑娘去老爷书房。」
成烟罗翻身坐起,才坐起来,房门就被推开了,青杏带着宁寿伯屋里的一个小丫头进来:「七姑娘,老爷叫您过去。」
成烟罗穿鞋下床:「可是有什么事?」
那小丫头笑道:「并不知道,只是老爷唤的急,让您赶紧去呢。」
「青杏,给我梳头。」成烟罗散了头发坐下,让青杏给她把头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这才起身:「这就走吧。」
小丫头带着成烟罗从院子里出来,经过一个月亮门,绕过一个小花园子,就到了宁寿伯的书房外头。
宁寿伯并没有在书房里。
今天天气很好,外边阳光明媚,他就在院子里的海棠花下放了把椅子,他穿着青绸长衫,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
听到声音,宁寿伯睁开眼睛。
「老爷。」成烟罗走近见了礼。
宁寿伯微微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石桌子:「七娘,你去把那个桌子搬过来。」
成烟罗并不知道宁寿伯为什么要让她搬石桌子。
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伸手一用力,就将那个青石雕成的巨大的桌子给搬了起来。
成烟罗举着石桌一步一步走到宁寿伯跟前。
咚的一声巨响,她将桌子直接放在地上,地面上的土有些柔软,让桌子腿砸出了四个土坑。
「好!」
宁寿伯欢喜的拍了拍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成烟罗就往外走:「这便跟我出门吧。」
成烟罗十分费解。
她疑惑的看向宁寿伯。
宁寿伯拍拍她的头:「呆会儿你帮我办件事情,办好了我便让你不用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