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芃也笑了:“你说得对,那只是个打火机,你不缺物质。说穿了,你只是个可怜虫。”
听到这话,霍骁的手倏地握住铁栏杆,眼睛里布满血丝。
可他没有怒吼,尽管额头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整张脸也涨得通红。
薛芃扫过他,充满了鄙夷:“我姐做了很多错事,唯有一样,她是对的——她从来就没有看错你。你和你父亲一样,只是披着一张人皮,里面什么都不是。”
……
……
几个小时后,持续了大半夜的雨也终於平息。
天将破晓,一直在办公室里加班的陆俨,也终於等到秦博成的电话。
这个时间,霍廷耀“暴毙”的消息已经传到省厅,秦博成正在赶去的路上,要当面交代情况。
电话里,秦博成只对陆俨说:“你发来的照片,我已经看过了。你的估计没有错,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追回的隐匿资产,就和许长寻背后的利益集团有关。到现在可以确定的仍有三十亿。”
许长寻。
贩毒、洗钱、行贿高官。
这每一项搬出来,都足以撼动这个城市。
陆俨深吸一口气,盯着桌上的照片,直到这一刻才终於敢肯定心里的预感——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秦博成和陆俨的通话持续了三分锺。
直到电话切断,陆俨放下手机,从电脑中调出一叠资料,并将资料中的人物照片打印出来。
打印机发出“滋滋”声。
陆俨则来到对面的白板纸面前,先拿出油水笔,果断的在已经落网的人物上画下叉子。
不会儿,白板上的照片就有一大半划掉了。
而最上面,也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就是霍廷耀,曾经叱吒江城的风云人物。
然而从崛起到陨落,不过七年。
霍廷耀旁边的,则是霍骁。
这对父子一样的狡猾,也一样的自负。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人人都自以为是执棋者,到头来,都是棋子。
人人都想做权力的操纵者,到最后,都是奴隶。
人如草贱,命如蝼蚁,不过尔尔。
陆俨就那样抱胸而立,盯着这满墙疮痍。
也不知过了多久,打印机停了,陆俨这才有了动作。
他走上前,将满墙照片逐一摘下,并将原来的标注抆掉,直到露出残留着斑驳痕迹的白板纸。
然后,再从打印机里拿出打印好的照片,逐一贴到白板纸上。
贴在最上面的,就是许长寻。
他取代了霍廷耀的位置。
而在许长寻下面,有的是陆俨在康雨馨那里看过的照片,有的和许家勾连的集团大佬,自然也有许家经营的“正当生意”的合伙人。
陆俨快速在许长寻名字下划出几条人物关系线,并在线的末端分别写上几个名字。
直到写到最后一个,笔尖一顿,握笔的手也跟着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