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性格一向内敛,又善於隐忍,凡事都会顾全大局,知道退让,所以就算有反对的意见,也没有立刻说出口,而是现在心里掂量了一番。
薛芃到底了解他,一看他这脸色,这眼神,就知道他又要念叨了,便抢先道:“我知道你要说我什么,但是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了。霍骁让韩故传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要是我再推,指不定他直接来警局找我。而且要是换做别人,我不会去,谁让他是霍骁,既和陈语案有关,又和我姐姐、康雨馨有关,你难道不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意思么?”
陆俨扯了下唇角,这会儿也不再皱眉了,反而还笑着说:“霍家人都很有意思,不过你说的意思,是哪个意思?”
薛芃斜了他一眼,直接推门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巴诺屁颠屁颠的蹲在门口。
薛芃一如既往,见到巴诺先亲热一下,然后才换拖鞋洗手。
等陆俨洗完手出来,就见薛芃坐在沙发上,巴诺就趴在另一边,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陆俨做了壶热水,又拿出感冒冲剂冲了一包,遂不动声色的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将巴诺挤开。
巴诺“唔”了一声,又趴在地上,有些无辜的看着两人。
薛芃见状,立刻说:“你怎么回事?”
陆俨淡淡道:“它毛多皮厚,趴在地上也冻不着。”
陆俨边说边将感冒冲剂递给薛芃:“趁热喝。”
薛芃直接皱起眉,嫌弃的接过杯子,尝了一小口,评价道:“烫,再晾晾。”
“那好。”陆俨也没异议,话锋一转,说:“咱们接着聊刚才的话题。”
薛芃:“嗯?”
陆俨问:“你明天见霍骁,打算怎么试探,你想清楚了么?霍骁既是霍家人,又是霍廷耀最看重的儿子,他必然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你稍微说错一个字,他都能听出来。”
薛芃想了下,说:“我倒是觉得没必要太过小心,反而越是自然,越不会引人怀疑。而且我想过,陈末生这个案子还没有惊动外界,霍骁不知道咱们在厂房里的事,所以就算我提到一年前的事故,他也不会多心。再说我这次去,是叙旧,而不是以公职人员的身份,我也不会刨根问底一直追问案子的。”
薛芃的性子一旦执拗起来,一旦认准了某件事,谁说都没用。
陆俨半晌没说话,只叹了口气,大约知道是劝不动了,只好作罢。
直到薛芃靠过来,将头枕在他肩膀上,陆俨一顿,遂拉起她一只手,在手里轻轻捏着五指的指肚。
然后,就听到薛芃问:“陆俨,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