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么说,如果看上去就是个斯文有礼、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派去做卧底的,分分锺就会被拆穿。
要取得毒贩的信任,就得打成一片,成为他们的“自己人”。
过去也曾有卧底刑警,大大小小的奖章获得三十多次,最终却因为执行任务而败在毒品的折磨下,光是戒毒所就去了不下一百次,结果都失败了。
还不到退休年纪,就必须离开岗位,无法再做一名警察,也无法面对后来那个不堪的自己,只能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还患上了抑郁症,更因为购买毒品而倾家荡产。
后来还因一次贩毒,而被过去的同事抓捕。
当那手铐铐在自己的手腕上时,那对曾经的警队精英来说,打击是致命的。
类似的事,薛芃也见过听过不少,她也知道每年刑警和禁毒警的牺牲数字,每年高达三百多名,所以到了这一刻,她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
谴责或质问?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同情或怜悯?许景昕并不需要。
许景昕那一句“反倒是有利於形势和任务”,如此简单的描述,听在薛芃耳朵里,只觉得扎得慌。
她垂下眼,一言不发,直到许景昕又道:“前面大半年的时间,我都在养伤,差不多最近两三个月,我才开始出来活动。我也没想到刚出来,就遇见你们。不过因为我和康雨馨的关系,她这几个月做了什么事,我也知道一些——李成杰伏击陆俨,是她下的命令。其实直到昨天,我都还在怀疑康雨馨和陆俨一起失踪,是康雨馨自编自导的。”
薛芃吸了口气,没有抬眼,只问:“理由呢?”
她的声音很低,还有些沙哑。
许景昕说:“我一开始觉得,康雨馨是想控制住陆俨,利用几天时间说服他作内应,为了避免怀疑,就把自己也变成‘失踪人口’。不过后来再仔细一想,又不太合逻辑。这样一来,警方就会调查她的背景,她这么做就等於没事找事。”
“我也想过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和康雨馨有利益牵扯的人,我把我想到的名单,已经交给禁毒那边了。如果下手的人真在这里面,只要逐一排查,很快就会有锁定嫌疑人。”
薛芃一直在听许景昕的分析,没有打断,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在判断形势。
显然,许景昕并不知道警方已经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DNA,其中一个正是坐了十年冤狱的陈末生。
这就说明禁毒那边并没有跟许景昕通气。
至於原因,薛芃也不得而知,也许这本就是禁毒派遣卧底一贯的做法,既要重用,又不能完全信任。
薛芃说道:“这一年来,陆俨一直在找你的下落。他从没有放弃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