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单手架在方向盘上,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想案子?”
“不然呢,你还能想什么。”
陆俨动了动嘴唇,本想反驳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我在想清理旧案的事。”
所谓旧案、积案,都是五年一算。
江城十年前有两起,十五年前有五起,最多的要追溯到二十年前,有六起,加起来就是十三起。
这些案子至今未能侦破,主要就是因为当初的技术跟不上,就算警方有怀疑对象,按照当时的人物画像排查过千余名符合特征的人,也无法找到真凶。
“旧案?”薛芃一下子坐直了,说:“哪一起,是不是要基础倒查?我有兴趣。”
陆俨一脸好笑:“等我抽空捋一下档案,再告诉你。”
薛芃也笑了:“好,我等你。”
“你倒是跃跃欲试,这么有信心?”
“当然,连白银案都能抓到真凶,我相信没有什么所谓的‘悬案’是不能的。”
薛芃边说边准备去开车门。
就在这时,陆俨忽然说:“等下,先把衣服扣好。刚睡醒就着风,容易感冒。”
“没事,就几步。”薛芃没当回事。
直到陆俨伸出手,握着她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
薛芃一愣,还没醒过闷儿,就见陆俨拿起她的围巾绕了两圈,又将羽绒服的兜帽拉上来,随即双手往下,就要给她系扣子。
但很快,陆俨的手就在半空中顿住了,抿着嘴唇说:“你自己扣吧。”
薛芃没说话,只快速扣好扣子,随即抬眼看他:“行了吧。”
陆俨:“嗯。”
……
薛芃下了车,又在门口站了片刻,等陆俨将车开出小院,这才转身进门。
这两天,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市局实验室,很少回来,屋里有点冷清,空气也不够新鲜,远不如陆俨和巴诺那个小屋热闹温馨。
薛芃趁着开窗通风的时候,发了会儿呆,这才上楼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台面上摆放的东西,还是几天前的模样。
除了仪器没有收,还有她带回来的陈凌留下的湖水样本,旁边是她做的笔记。
薛芃翻了几眼,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检验情况,转而又想到晚上在陆俨家看到的那段关於江城癌症患病率的新闻。
那新闻里特意说到,个别癌症,五十岁以下女人的患病率远远高於男人。
还有,陈凌虽然是自杀,但她也是癌症晚期。
难道这瓶水,就是她最后留下的遗言,指向就是化工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