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龙舟赛?”陆珝就问了这一个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陆景灼牵着他往画舫上走。
跟上回的马车一样,这画舫也不太起眼,甚至比不上那些权贵望族家的画舫,很不惹人注意,楚音牵着女儿跟在后面。
“娘,荷花。”陆珍遥遥一指。
玉河西段通漕运,故而不会大量种植荷花影响船只通行,而是在东段另挖了一处池塘与玉河连接,种了荷花,此时开了十之七八,粉白,淡红,亭亭玉立。
楚音知道女儿喜欢花,与陆景灼道:“既然龙舟赛还没开始,不如先去看荷花?”
陆景灼便吩咐船夫。
赏荷处已然围了不少画舫,有吟诗作对的,有抚琴的,亦有对着画画的。
楚音抱起女儿:“看得见吗?”
“嗯。”她点点头。
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手腕,看起来柔弱无力,陆景灼将女儿从楚音手里抢过来:“还是我抱吧。”她虽然也练习骑射,但长不出结实的肉来。
“圣上抱得当然稳些,”楚音一笑,低头看身侧的儿子,“珝儿,你要抱吗?”
“不用。”陆珝摇头。
他正朝着一个合格的储君奔去。
楚音道:“你还小,让你爹爹抱抱怎么了。”
“不用,孩儿真的看得见。”
他比妹妹长得高,再说,父亲已经抱着妹妹了,也不太好抱他,他们不像以前长得那么小。
楚音揉揉他脑袋:“等会让你爹爹抱你。”
这回陆珝没拒绝。
说话间,又有一只画舫行来,正好在侧对面,楚音随意瞥了一眼,目光定住了。
甲板上的男子穿一件石青色湖绸素面夏袍,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正是她前世的亲家公,宋国公傅允清。
没想到会那么巧,楚音心头一喜,马上往他身侧看去。
谁料并没有发现俞司仗的影子,倒是有个十岁左右模样的小少年,长得唇红齿白,与傅允清有六七分相像,她想,那一定是傅越,她的未来女婿了。
楚音不由眉开眼笑。
这番神情变化都落在陆景灼眼里,他狐疑地看向宋国公。
难道楚音认识他?
他没有马上发问,只是暗地里观察。
岂料楚音后来就没认真看过荷花,目光时不时抛去那边,若非戴着帷帽,他真以为她在暗送秋波。
可宋国公三十好几了,怎么也不可能是楚音的心仪之人。
不对……
他忽然想起来,姑姑想嫁给宋国公时,她贬低过宋国公,说配不上姑姑。
该不会那时她是故意想让婚事不成吧?
陆景灼沉着脸把女儿放下,而后扣住楚音手腕,径直将她拉入船厢。
“怎么了?”楚音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