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脚就要去找兄长。
紧要关头,陆景灼的话忽然涌入脑海。
他说江玉媛或许是自己给自己下药,还让她别被连累。
大侄子这性子不会信口雌黄,他素来寡言,能与她说这番话,必定是有几分的把握,宝成公主思忖一会,回头看向江玉媛:“你是怎么被那魏安中下药的?”
杀了个回马枪。
江玉媛本见她往山顶走,已有几分放松,此刻又紧张起来:“他是,他是突然接近我的,我本来在观赏枫叶,他忽然叫我‘江姑娘’,我很害怕,忙要躲开,谁料他就往我身上撒了……我当时不知是什么,如今才知道,是药粉。”
“他为何会认出你?”宝成公主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堂侄女,“你已作男儿打扮,照理他不会注意,再说,你怎会一个人?我是带你来相看那些公子的,你去看什么枫叶?”
她这一路都在同兄长说话,确实没怎么注意到堂侄女,可这孩子也不该到处乱跑吧?
见宝成公主语气变得严厉,江玉媛做贼心虚,额头上不由溢出汗,再次哭道:“堂婶,是我不好,是我起了玩心,您是该骂我。”
“本来就该骂,你又不是十一二岁的姑娘,这点规矩都不知?”江羡也斥责两句,揽住宝成公主的肩膀,“算了,不要管她,让她受点教训也好。”
到底是亲手养大的侄女,宝成公主见她哭哭啼啼,心软下几分,打算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是怎么被景灼抓了的?总不会无缘无故吧?”
“我实在不知,堂婶,我只是见他离开凉亭,心生奇怪,追上去问他为何不吃烤肉,谁料他就命人抓我。”
感情太子不在,这江玉媛就以为能信口胡说?
东凌一直旁听,实在忍不住了:“公主殿下,江姑娘可不只是问一问,当时奴婢拦着她,不让她接近太子,结果她用力推搡奴婢,疯了一般,太子殿下才命奴婢抓人。”
宝成公主目光一闪:“是这样吗?”
江玉媛哪里会承认:“我被下药了,哪来的力气?再说,我当时神志不太清楚,自己都记不得,随你怎么说都行,我只是想问一下太子……”她拉一拉宝成公主的衣袖,“表哥跟表弟那么用心地在烤肉,我怕浪费他们一番心血!”
听着是为她两个儿子着想,宝成公主犹豫不决。
但东凌却被江玉媛彻底激怒。
她说得自己好像在撒谎,诬陷她推人。
可太子为何抓她,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东凌扬声道:“在凉亭中你就接近太子殿下了,别以为奴婢没看见……好,就算不说这桩事,那回公主殿下去文殊寺,你因中暑留在宫中,是不是拦在路上,请求太子殿下载你一程?奴婢当时没多想,如今倒是明白了,你就是存心的!”
铿将有力,一字一字似刀尖戳入人心。
宝成公主的脸色慢慢变红。
原来自己一直被这堂侄女耍弄!
这孩子居然喜欢陆景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