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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拂动青衫的杨柳风,有明媚春日里的淡酒,泛舟於水顺流而下,更有看不尽的江南美景。

月白微醺的眼神迷离,似藏进了江南的烟雨。他倚在舟头絮絮地轻语着,混不觉自己出色的仪容,吸引了每一艘经过他们身旁的船中人,令她们不禁令船夫放缓了速度,以图多看一眼这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他们这样坐拥春光,在水上悠闲地漂了有好一段时日。

此时莲纹看着微醺的月白,轻笑着拉了拉身上盖着的狐裘:“倒也猜得不算离谱,我当真是来自山野之间。往日一直在深山之中的门派内学艺,山门隐蔽,你要找我也确实不太容易。不过如今我与门派再无关系,只是一名普通的山野村姑……嗯,至於精魅……”

她叹息道:“能像我这般生病的精魅,也委实太没出息了些。”

之前她决心陪月白做一世平凡夫妻后,便回去清源剑派交代了一番,而后自废功力离开门派,从此算是与修真界永诀。但毕竟是从化神境界突然跌落为凡人,她一路从清源剑派回来的途中,身体终究无法适应,得了场病,撑着再度回到月白面前时才倒下。

病中,都是月白衣不解带地服侍着她,替她熬药喂药,替她更衣盥洗……他们早已默认彼此为终身伴侣,有些事便不必太过避讳。想来世上夫妻间相濡以沫,相互陪伴照顾,便是如此情景吧。

哪怕如今她的身子早已大好,月白却仍不放心,定要她盖着狐裘,方能离开船舱,与他一同饮点淡酒共赏春景。

想到此,她心底泛起一丝甜甜的滋味,也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难怪可以这般高来高去,连我的暗卫都不曾察觉,却原来是江湖一女侠,真是失敬。”月白笑着向她举了举酒杯。

“莫要取笑我了,哪里是女侠。”若真是女侠,倒也算是另一种潇洒人生。

莲纹失笑,又望向他:“你呢?你说你被族叔逼迫,才会离开本家避了出来,流落至此。你真的甘心从此做一名山野村夫,今后与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与月白相处越久,越觉得他的眼神气质、行为举止皆不似平凡出身,却原来他是一名落难公子。不过如此正好,大家族太过复杂,她还是更向往岁月静好的山野生活。

就算他落魄又如何,困苦又如何?她想要的与他的身份财产无关,而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陪伴。

不管师兄紫尘在时或飞升后,莲纹都一直在山中修行,对於凡界事情的了解,全是基於那些话本和戏剧中的演绎。究竟世情如何,她却还是有几分懵懂。因此她从未想过怀疑月白的话。

月白看着她眼中的信任,眸中的微醺迷离霎时散去,心中升起些冲疑。

在当年莲纹再次不告而别后,他寻找了好久,时不时也会去他们一同待过的地方,睹物思人一番。

但此次他能离开朝廷如此之久,却是因在亲征叛军时,被皇叔布下的人暗算,匆忙躲避中想起他们一起住过的小屋就在附近,便找去暂住。这些天来,他虽看似闲云野鹤,却一直在暗中操纵局势,只等尘埃落定便要重回皇宫执掌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