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犹豫了一下,先出去找到司机们住的房间,她跟他们说的是:“我听老爷好像在屋里摔了,你们陪我去看看。”
今晚值班的有一个司机一个保镖,两人早就听到楼上的动静,都睡不着,就坐在那里打牌。阿姨来敲门,两人愣了一下,有心不想管闲事,可……
毕竟,这世上真能冷眼旁观的人还是不多的。
阿姨说的借口也很适合,三人就上了楼,他们站在门口时,还能听到太太的哭声。
阿姨敲了敲门,放大声音说:“老爷,你没事吧?是不是摔倒了?”
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
老爷却也没有说话。
阿姨拧动门把手,门是反锁的,她小声喊:“太太?太太,你没事吧?你开开门。”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几分钟,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许可欣头发蓬乱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像个在梦游的人。
她满脸鼻涕眼泪,和着腮红口红眼影,全花成一团,阿姨急切的在她面上寻找伤口,发现额头、鼻子和眼眶、下巴上都有青肿血痕。阿姨抖着手抓住她要把她拉出来,轻声道:“不怕不怕,过来,过来我给你看看。”
许可欣被阿姨拉出来一点,这下可把门外三人都给吓了一大跳!因为她穿着的睡裙下摆全是血水!她的两只脚就泡在血水里!门边的地毯都给浸湿了一大滩!
“老天啊!”阿姨顾不上别的,挤开门托住许可欣,“叫医生!打电话!”
另外两个人一个往楼下冲,另一个人却觉得屋里没有声音很奇怪。
难道老爷把太太打成这样自己去睡觉了?他伸头往屋里看,没在厅里看到老爷的身影,只好先帮阿姨把许可欣抱下楼。到了楼下的灯光下,许可欣看起来像死人一样白,她浑身无力,像是睁着眼睛昏过去了。
小保姆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软了腿,什么忙也帮不上。
医生很快来了,看到后没有二话,道:“立刻送医院!”他则赶紧打开药箱,先给许可欣紮了一针肾上腺素,又输上氧,车已经准备好了,几人把许可欣抬上车,正准备开走,这时一个人从楼上跑下来,也吓白了脸,拉住医生不让走,让他上楼,又喊司机:“不能走!”
司机条件反射的踩了刹车。
阿姨愤怒的喊:“你为什么不让车走?!”
那人也是语无伦次,好像连怎么说话都忘了,只会指楼上,死死抓住医生:“去楼上看看!楼上!”
一车的人都有些懵,毕竟今晚已经够刺激了。但在同一个瞬间,所有的人又都明白过来,顿时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阿姨带头先从车上跳下来,后面跟着别的人,只有两个小保姆还在车上护着许可欣。这些人冲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对厅里翻倒的桌子、椅子视而不见,冲进了里面的卧室。
卧室里,马万里就躺在床上,仿佛已经睡着了。
可为什么他们进来这么大的声音他都没反应呢?大家站在门口不敢进。
“老爷?”阿姨越过众人走过去,走到床边,看到马万里躺在那里,眼睛半睁半闭,一边脸上还有血手印,好像一个人用沾满血的手想把他的眼睛阖上。
他死了。
许可欣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急救,只是守在她门前的不是阿姨或保姆,而是员警。但许可欣不承认是自己杀人,哪怕是意外也不承认,她说:“不是我!”
“他踢我,把椅子往我身上砸,推桌子砸我,我当时是趴在地上的!”
“后来呢?”员警问。
“我不知道。”许可欣说,“我当时在地上被桌子和椅子压着,他打完我就不管我了,他回去了。”
“当时房间里有别人吗?”员警问。
“没有,他打我时都是锁着门的,不会让别人看到。”
员警叹了口气,“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吗?”
许可欣说,“我当时动不了。”她顿了下,冲疑的问:“……我知道他出事了,能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吗?”她的眼睛盯着员警的脸,观察他的反应,“你们来找我,是因为他……死了吗?”
员警也在观察她的反应,让他意外的是,许可欣在猜到马万里已经死了的时候并不恐惧,如果他没猜错,她还有点如释重负的意思。
许可欣倒回枕上,闭上眼睛说:“不是我。你们可以调查,我当时是动不了的,我没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