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商量好了,黄平就找黄久问什么时候开墓。
黄久不喜欢电话,所以黄平在他大哥家门前转了半个月才等到他大哥接见他。这段时间黄久很不喜欢见人,两个弟弟来了都进不了门,还被“逼”着从别墅里搬到山下去了。
黄平本以为今天又见不到了,见生活秘书开门示意他进去,还有些惊喜。结果一见到黄久直接吓愣了。
黄久的头发全白了。
甚至头发也变少了,根本没几根了,老年斑还长到了头皮上。他佝偻着背,黄平半天才看出他大哥不是坐在窗前,而是站着。
这才几天……怎么就……
黄平直接被吓忘词了。
黄久的眼皮搭拉着,他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像受到了地心引力的吸引,整个人像被掏空的一只布口袋。
“什么事?”他沙哑的问。
黄平:“啊……就是……就是柴家的事……他们问什么时候开墓……”
“你们看吧。”黄久一动不动,仍然望着窗外。
“大哥……这事要您去办才……”黄平察觉到不好,提了一句。
“你们去就行,我没空。”黄久摆摆手。
黄平顿时傻眼了,开墓、镇墓,怎么能由他们去?他们什么都不会啊!
可他还要说什么,已经被生活秘书请出去了。直到被拖出来,他都没回过神,见生活秘书要走,赶紧拉住小声问:“小黄,这是怎么了?大师怎么……”
生活秘书摇了摇头,面上带出一点焦急,“大师这段时间不吃饭也不睡觉……也不让请大夫……没办法劝……您要有主意,就带大师去看看吧。”
“不吃饭不睡觉?”黄平像在听天方夜谭。黄久是很注重养生的,再说,十几天不吃饭不睡觉,那人还能活?
生活秘书一路送他下楼,“大师不让在屋里用电话,电话线都拔了。我也没办法通知您。您想想办法劝劝大师吧。”然后仍然把他送到别墅外,关上门,转身回去了。
黄平惊慌失措的回去后找黄长说,“大哥不管柴家的事了!让我们去!还有,大哥一直没吃饭也没睡觉!这怎么办?”
黄长却很镇定,听了也只是点头。
黄平急得满屋转:“哥!你怎么都不急?”
黄长说:“你别急,你听我说。人都会老,大哥……可能是大限到了吧?”
黄平急道:“他死了我们怎么办!”没有黄久,他们算什么?
黄长说:“大哥死了,我们的日子也要照过。我早想过了……”
黄长是这么想的。黄久眼看是快到站了,他死了,他们这两个大师弟弟的身价立马下降。但他不想这样,所以他想从现在起,从弟弟变成继承人。
“我们可以继承大哥的事业。”黄长说。
黄平也有点心动,可还是担忧自己两人本事不够,“怎么继承?我们又不会……”
“所以,这次柴家的事就正好可以让我们练练。”黄长说。
“那柴家不会发现?”黄平问。
“他们又不懂!”
“他们继续倒楣就明白镇墓没用了!”
“这次没用,就再镇一回,再没用,再镇。”黄长慢慢说。
黄平,也听懂了,他恍然大悟!
这世上最多的还是不懂的人,像他们大哥这样的那是极少数。所以他们怎么说都说,毕竟以前黄久帮过很多人,有例子证明他们是真有本事的人。这样被拆穿是骗子的可能就小了。
“大哥去了以后,我们就说他去清修了,隔几年找个山去爬一爬,还可以找个演员什么的演个老人。”黄长很有信心,“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白真真发现黄久大师的学习会是看人下菜碟的。要么砸钱,要么有权,像她这种普通人,钱不够多的话,永远也别想跟黄大师见面说话。
她有些灰心,可想起小青,又鼓起勇气。
上一回小青不明不白失踪时,她在学校没能救得了它,现在难道又要放弃它一回吗?
这时她又做了个梦,梦里,那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是陵山!
“陵山?”秦青听到白真真说了以后,道:“小青被人抓走,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镇墓?”
说到陵山她就懂了。可用小青镇墓,这手笔是不是有点大?
“镇墓是什么意思?”白真真紧张的问,这个词一听就不好!
“你知道古时在墓葬中会有一些石雕的兽首、人形等物吗?那不是纯粹的装饰品,其实是有一定意义在的。古人相信人死之后其实是转化为另一种生命形态,还会有另一个死后的世界。而活人与死人的世界是相通的。镇墓,有两种可能:替死去的人守卫或小兵;不让死去的人回到阳间来。”具体这些人要小青做什么,这个还不清楚。
白真真听得浑身发麻:“我要去陵山!”
“我也去……”秦青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在西边传来地动。
这地动又有些不同,像低音鼓,鼓动得她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又像空气的震动,隐隐带起气流的波浪。
她从房间里出来,跑到操场去,西边太阳本该落下的地方,此时那里卷起了一丛云,像一个倒扣的霜淇淋蛋筒。
在陵山,柴老爷子的墓前,黄平和黄久将一块看起来有些粗糙的玉雕香炉摆在血泊中。
夕阳西下,地面和墓碑都染成了红色。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像晴空霹雳!吓得众人齐齐一抖。
“怎么回事?”
“你们看,看这里!”柴家老大的大儿子指着墓碑基古下方说:“这里是不是劈了一条缝?”
黄久远在百里之外也感觉到了,他站在窗户前,漠然的说:“给我一杯水。”
生活秘书赶紧去倒,听到黄久说了一句:“这群傻瓜……黄昏时开墓,是嫌命长吗?”
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了。
他已经决定了。
他要长生。
他要继续活下去。
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