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桀摸着佛头,一个冰冷的念头陡然袭上来……
如果……
如果……这钱现在就是他的话……
胡桀抱住佛头,沙哑干涩的说:
“……我想……现在就继承家里的钱……”
说完第一句后,说下去就容易多了。
“现在。”他清晰的说,“我想现在就继承家里的钱。”
晓北望只是不喜欢胡桀请神问鬼的游戏,对他这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胡桀平时见他也很巴结,所以在听说胡桀的爷爷和爸爸全突然猝死,他妈也猝死时,虽然很害怕,但也马上就跑到胡桀家去看他了。
——看完他就走!全家一起走!
胡家挤满了人,却鸦雀不闻。男人全在吞烟吐雾,女人连孩子都不敢带过来,而且年轻的姑娘小媳妇一个都没有,肯来帮着胡家办丧事的全是老太太。
人老了,不怕死。
胡家这三个人的死比前面几人的死还不可思议。那好歹都是意外、车祸、自杀,死的明明白白。
而胡家这三个,两个男人是在打了两天三夜的牌时突然猝死的,这个可能是累着了,可女人就在家里,也没累着,也没磕着碰着,年纪也不算大,骂着孩子就突然往后一栽,人就没了。
等打牌的人冲到胡家报信时,看到胡家三个孩子围着他们妈的屍首,两个小的在哭,大的那个站在楼梯上不过去,不知是吓懵了还是吓傻了,喊他都半天不搭理人的。
看他这样,丧事只能是村里人帮着办了。
村长叉腰腆肚,很有领导派头的披着一件中山装,手上拿着一根烟,跟人说话。
有人建议:“要不要……送到医院给剖一下?”
村长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熄还碾了一下,“剖!”
不剖不行。
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心里怎么想都行,村长不能跟着一起宣扬封建迷信。主要是现在已经有人说是这块地的风水不好,他们想去市政府闹一闹,让市政府再给他们划块地。
这种危险思想一定要遏制!
结果胡家三口送到医院解剖后,三人全是脑中风,大血管出血。这也算是科学的解释了。村长如获至宝!一家三口都这样!这是遗传!
村里有人说:“两个男的遗传,女的也遗传?”
村长辟谣说:“男的遗传!女的是夫妻相!住一块越住越像!吃喝都在一块,吃了几十年,吃成这样的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反正不是自己家死人。
而且村里的人在市里有房子的都搬走了,以前是嫌市里地方小,不如村里小别墅住着舒服。现在都顾不上了。
晓北望也说动全家人都搬走了。其实也不用怎么说,他爷他奶,他爸他妈,都挺乐意搬家的。
於是,司雨寒的卧室就被表姐和表妹给占了。她回去也要挤着睡。
就算是再好的亲戚,被人把房间都占了,怎么也不会太高兴。可又没办法发火,司雨寒索性就不回家,直接住寝室了。
她妈还说:“正好,你回来也太挤,就在寝室住着吧,你们寝室宽敞。”
孙明明和柯非两个现在都不回来住了,就她和秦青。
晓北望也嫌住得难受,跟着回了杉誉大学。他还用老办法,占了别人的床,那个寝室的男生都热烈欢迎他回来!点卡有人充了!外卖也有人请了!
他还每天跟秦青和司雨寒一起吃食堂,冒充起本校学生来一套一套的。
又死了三个人,秦青无论如何不相信这真的全是意外。可她又找不出原因,所以这段时间心情很沉重。
司雨寒是女孩子,听了胡家的事后,真心的替胡桀的弟弟和妹妹担心:“他们还小呢,这下怎么办?”
秦青想起听晓北望说过:“他们不是个有哥?那个哥跟你哥差不多大吧?”何况村里孩子成年早,十六七已经可以算大人了,胡桀都二十多了。
司雨寒撇撇嘴,小声跟秦青说:“算了吧。胡桀那个人,可不行!”
村里现在最大的新闻不是胡家死了三个大人,而是办完丧事后,胡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辆法拉利。
上午送完人,下午他就去把车开回来了!
而且他那个得意劲,一点都看不出来上午刚把他爷爷、他爸和他妈送走!
然后就听说,胡桀趁着办丧事的时候,哄着他奶奶把家里的钱全都转到了他的名下。这还不算完,他一个月就给他奶一千块“生活费”,他奶要用这一千块养四个人。
“你说,那两个孩子靠得住这个哥吗?”司雨寒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