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这干元界内每死一个人,终焉火种都会强盛一分,他要拚死克制封禁它在灵府内,而我却可以肆意调用——那十万魂火性命岂止填入了天陨渊呢……此消彼长,他到底拿什么与我抗衡?”
慕寒渊以指节勾拨,引得终焉火种如同一朵生了灵的花火,在他指骨间盘绕跳跃。
他漆黑的眸心被它映得暗红,邪异。
“哦,还有我的师尊,也是一样的天真,”慕寒渊的眼神从指骨间的终焉火种上,挪下来,落在云摇的脸庞,他哑声笑起来,“你知道,你前世一直费尽心思想要拔除的这些丝络,究竟是什么吗?”
云摇瞳孔轻缩。
那个答案还未出口,就已经叫她有种心魂栗然的感觉。就像是拚命逃脱却始终被追逐在身后的,逃不过的名为宿命的东西。
她眼睫轻颤:“别……”
“是世人的魂火。”
慕寒渊却冰冷、残酷地,带着笑斩断了她的最后一线希望。
他低声凑在她耳旁,“我每叫它衍生一丝,这世上某个角落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我之生,之息,之存在,便已是毁灭本身。我,既终焉。”
“——他也一样。”
云摇眼眸战栗难已:“不可能……”
“我早便说过,这是我和他注定的宿命。”
慕寒渊低声笑着。
“我知晓这一切的终局,便绝不会同他一样天真愚昧、负隅顽抗。”
云摇心底那线再压抑不下的阴霾漫笼上来,她深吸了口气,压下颤栗仰面望他:“你回干元界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师尊受天谴之力反噬前,不是应当已经听到了吗?”
慕寒渊抬手,轻捏住她的下颌。
他一点点俯身下来,灼热的气息将她裹束,像是要将一吻烙在她唇上。
“我是来杀一位神君的,可惜祂藏得太好了。那便只有杀尽干元界的人魔两族,毁尽世间器物,叫它礼崩乐坏,万道沦丧,叫整个干元界灰飞烟灭、归入不复终焉!”
魔焰汹涌涤荡过慕寒渊的袍袂,将他眼底的暴烈酷戾舒展到了极致。
比前世更深、更甚。
像是眼睁睁看着慕寒渊要拖着世间苍生坠入深渊,云摇感受到阴霾丛生的无力:“你究竟为何要如此——”
“因为我要救你啊。”
慕寒渊捏着她下颌的指骨拂下,他反手按住她颈后,将云摇死死抵进了怀里。
於是云摇再看不到他的神情。
她只听到,紧贴着她的那人的胸膛里,字字沉颤,竟如惧如栗:“……只有那个结局,我绝不容许。”
“什么?”
云摇听不懂慕寒渊的话,她只是直觉那与她所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只是那人却再未开口。
许久后,慕寒渊像是终於慢慢平复下情绪,他声线低哑地贴吻在她耳畔:“师尊,你也不想那位凤凰族族主客死他乡,作仙域的第一个牺牲者吧?”
云摇回神,向后推开他:“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