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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她……”陈见雪恨意入眸,心疾痛得她生不如死,但她犹颤栗地攥着厉无欢的衣襟,“即便我是……我一人之错,和干门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万年里,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你所惑是我一人之罪,我一人死不足惜——可龙城呢!龙城的万千子民、侍龙一族的全族性命!他们又有何错?!”

厉无欢死死扼住了陈见雪的颈,像是要将这一段脆弱的窍细捏碎在掌心。

“你可曾去龙城看过?你可曾见到龙宫外那两座才刚刚过你膝高的石像?你还抱过他们两个——他们尚年幼懵懂,赴死之时可曾想过将他们逼到死路的就是你呢!?”

“…………”

真龙一族天承,神魂之力仙界之下无可匹敌。

万年前他在她心魂间留下的那个空洞终於一点点合补,陌生的记忆汹涌如潮水,冲荡着陈见雪的识海。撕裂的剧痛流淌入四肢百骸,叫她浑身都战栗难已。

她想从这里逃开,将厉无欢的身份公之於世,她不能再叫干门受她所累。

只是祭天台四周已经被真龙之力封锁,再不做掩饰之后,厉无欢早已不是那个区区中阶的人族散修,她面对他,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胜手。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余光扫过干门内四处的血腥与厮杀,陈见雪眼底流露出最痛苦难捱的绝望。

那丝绝望犹如沙漠之中的滋养,被厉无欢一点点纳入眼底,他哑声笑着:“没错,就是这样。你若不绝望和痛不欲生,那拿什么来偿龙城血祭的万千性命?”

“……这就是你所求?”

陈见雪沙哑着声音,扭头看向厉无欢。

“是。”他怜悯又冷漠地望着她,抬手,以指腹抆过她溢出血的唇,“在你死之前,我一定要叫你尝遍这些……”

“我偏不叫你、如愿以偿。”

陈见雪话落,抬手,掌心蓄起的灵力光团中杀意锋芒。

厉无欢下意识拉开距离。

只是在两人衣袂分离的刹那,厉无欢忽地心头一栗,他猛地抬眼看去——

陈见雪尚溢着血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眼底空洞而平寂。

“砰。”

灵力暴虐的光团被她送入心腑,几乎一瞬,就要将她脏腑炸成血污。

而只有那一刹那,厉无欢目眦欲裂地贴身而近,真龙之力顷刻从祭天台四周褪去,朝着陈见雪单薄的身体从四面八方轰然灌入——

那团爆开的灵力与她将碎的脏腑,在一弦之差,被他以真龙之力死死凝住。

“长、雍!!!”

厉无欢恨声如泣。

陈见雪却笑了,她像是被短暂地停留在濒死的一瞬,身处阴阳交接之所。

反而从未有过一刻,她如此清明。

“我就说,这一生总觉得,我的心魂缺了什么……原来是被你藏起来了。”

厉无欢恨恨闭目,灵力灌过她周身经脉,时刻将每一处即将爆裂的灵脉封印缝补。